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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惜儿见到吕不韦的神色,已是揣摩出他的心意,娇声说道:“咱原阳士兵的待遇,恐怕是天下之冠,看看他们所穿的盔甲,想来都是郭妹妹家精工制出。那些冬日的棉衣,比起百姓街市所买,还要厚实许多呢。”

水楣叹了口气,也接口说道:“听逃难来的中原百姓讲,这些年诸侯间战事不断,土地荒芜甚多,一旦遇到灾害之年,百姓就要流离失所。如今到了咱们原阳,才算是体会到太平盛世之感。我身边新招来的宫女小鱼儿,她本是秦国之人,但秦国各种劳役赋税重多,她爹爹无奈之下,带着全家十一口人,前来投靠我们原阳,如今她的两哥一弟还有姐夫,都参加了咱们原阳军,她也入宫选为了宫女,她姐姐也在外宫衣间坊做事,家里也得到了十几亩的土地,以后生活无忧,不知有多么开心。”

墨静儿也欣然说道:“如今中原诸侯,虽然表面光鲜,但实际国力很是不济,却仍然要勉强发起战事,看来他们都是在,极力的表现最后的狂躁。”

吕不韦默默凝望着前方,忍不住心潮起伏,经济乃是立国之本,没有雄厚的财力作为后盾,任何的大政实事,都将成为一句空谈。

如今的中原诸侯,既没有心境,也没有能力重振他们的国力,现在的中原诸国,就像他们的命运一样,已是气息奄奄,垂暮老矣。

吕不韦绝不能任由,这种乱世继续下去,中原这片土地,本应该属于有德者居之,何为有德者?能使百姓富足,生活无忧者,方可称为有德者。

原阳城主大司马韩非,显然没有预计到,吕不韦会突然带着内眷,只在几十名侍卫的护卫下,就如此悠哉地来了原阳。当他接到消息之后,慌慌张张的赶到城外大黑河畔,来到吕不韦面前,惶恐不安的劝谏道:“臣下不知吕侯轻驾而来,有失远迎,还请吕侯恕罪!但吕侯万金之躯,却如此草率出巡,实在是太过危险,若是有些什么闪失,让我原阳上下数千臣子,数十万百姓当如何是好?臣恳请吕侯,回转呼和浩特宫中,切不可再留恋荒野之地。”

吕不韦淡淡挥了挥手道:“你起来吧!”

韩非此人的性格,吕不韦是早有耳闻,当然这个耳闻是来源与他二千多年后的老师。自己这个逆行者的出现,会使很多历史人物的命运改变,但却不能令他们的性格改变。

果然,韩非一脸正色的道:“如今我原阳发展迅猛,还望吕侯珍惜自己,莫要令我等臣下寒心。”

蔺惜儿听韩非的语气生硬,打算缓和下吕不韦与他之间,紧张尴尬的气氛,所以笑着说道:“韩司马一片忠心,吕侯心中自然明白,但这日日囚困于宫中,也实在是苦闷得很。吕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让他在转上一圈,就回返宫中,韩司马,您看如何?”

蔺惜儿这番劝解之言,不但没有缓解气氛,反而令韩非更是不满起来,冷声道:“蔺夫人,现在是我与吕侯,商谈关系原阳之局的大事,你等内宫妃嫔如此参言,可是打算干扰政事不成?”

这话一出口,韩非可是彻底得罪了一片人。宫里的四位夫人,脸色都是凝重了起来,其余几位侍妾身份的女子,面上也是冷起。

吕不韦见到势头不对,自己手下的干将大臣,竟然与自己的内眷起了争端,这等事情可是不能轻视。

吕不韦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笑着说道:“韩司马今日之言行,倒是令本侯想到了几句话。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见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韩司马,你就是本侯,也是我原阳的一面明镜啊!”

众人听了吕不韦之言,只是略一琢磨,就已是明白话中含义,内眷众女再望向韩非之时,眼中的恼意,已是化为了钦佩之色。

听到吕不韦对自己如此高的评价,韩非激动得已是目含激动之泪,呼吸也已不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