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唯一可作为凭借的优势,就是城池的坚固。锊城建立六百多年,虽然老旧了些,但城墙和瓮城基本还算完好。几年前,被齐人用投石机砸出的豁口,已经修葺过,城头上的防守器械,也很充足。
原阳军这次虽然人马不少,但马却拿不了兵器,杀不了人。一万多的士兵,就算进行强攻,一时半刻也未必能杀入城内。
“老马,你说,这城,咱能守得住么?”黄狗蛋看了看四下没有士兵偷听,拉了拉卒长马逵,把他拽进了城东的角楼里。
“我也不太清楚,自从大王派兵要讨伐原阳。这些日子,原阳军不知怎么,就到了咱们境内,攻琢城,下龋城,都是一夜之间入城,第二天迅速离去。那五个城市虽然不大,属于弹丸之地,但城墙却修得不矮。不知道这些原阳的骑兵,凭什么本事一夕之间,就把城给攻了下来。”马逵也四下看了看,用手比了比城墙,压低嗓子说道:“黄兄,我看今天情况好像不妙啊。”
“不错,我也有这感觉,你说,咱们等下怎么办?”黄狗蛋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
“看情况吧,反正能活下去,才是他娘的正经!”马逵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黄狗蛋的问话。
其实他很想说,若是乐毅老将军还在咱燕国,别说是原阳军,就是齐军也要老老实实去守他们的城池。别说进攻了,咱们不去攻他们,齐人就要谢天谢地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对燕王更是绝望,燕国十几年的蓄力,就在这昏王的手里,被齐国田单的火牛阵,烧得灰飞烟灭。
轰——
一声惊雷般的大响,打断了马逵与黄狗蛋的议论。
巨响声过后,城头上响起绝望的惊呼,凄厉的惨叫,和临终的呻吟。
宽达数丈的城墙上,无端被砸出了一个大坑,几根碎骨在坑边冒着热气,提醒着人们,片刻前,这段城墙上还有着生命的存在。
“是什么东西?”卒长马逵的脑袋,嗡的一声,瞬间涨得老大。
满墙乱跑的燕军士兵们,惊慌失措的军官们,都证实了那敌人武器的可怕。
锊城城主匡遗,不知是被那声巨响震伤,还是被炸坏了脑子,趴在城堞之后,发不出一个像样的命令。
旅帅黄矩临危之时,反倒吓出了几分胆色,叫嚷着,安排床子弩向对面的土坡上射击。白亮亮的长弩,带着风声飞下了城头,在对面的山坡上,插得东一支西一支,却没有一支真正的威胁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