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方的匈奴投石机,由静到动,从稀到密,隔着城墙,“杀、杀、杀”的叫喊声,伴随炮响,也传入了众人耳中。匈奴的第一次攻城,即将开始。吕不韦的声音,在城门处的空间中回响:“骑军,冲!”
城门开处,视野开阔。
护城河外,遍地都是匈奴骑兵,军旗蔽野,烟尘弥漫。数丈高的巢楼上,数名匈奴的神箭手立在上面,一座座飞桥由十几名匈奴控制着,推到河边,打开折叠,往河上搭去。
在他们后边,十几架撞车蓄势待发,再往后,列阵无数的骑兵,刀矛晃眼,百夫长和十夫长们在周围巡弋,投石机的声音不绝,牛角号的声音响彻云霄。
“放吊桥!”
对面的匈奴侦骑,马上发现了原阳城门的变化。一个千人骑兵队调到前方,随着军官的号令,密密麻麻的箭支,铺天盖地而来。
与此同时,原阳城墙上负责掩护的赵军弓箭手,也还以颜色。仅有的两架投石机,布置在城墙之上,闷响连连,石弹滚冲出阵,砸进匈奴阵里。
“他们连大营都没建好!”李牧注意到了这个情况,纵马到吕不韦身边,大声喊道。
吕不韦恶狠狠吐了口唾沫,他们还没冲出城门,箭雨根本威胁不到他们。可这种情形,又怎么能冲杀出去?
“匈奴人要拼命,那大家今天就一起拼上一拼!”吊桥落下,吕不韦蓝鳞逆水刀抽出,这一刻,所有的一切早已忘掉,记起的只有阏于之战时的惨景:“那就叫这些匈奴蛮夷看看,到底是谁的命大,人死卵朝天!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兄弟们,冲!”
这些赵军的骑兵们,显然没有想到,新任的将军大人,竟然会在战时,粗声骂人。一种亲近之感立生,各种粗口不断,千多人长矛大戈举起,嗷嗷叫喊着冲出了城门。
吕不韦一马当先,已经冲过了吊桥。身边的李牧用力抛出火把,舞动长戈,牢牢护住两人身上。呼吸之间,挡落十几支长箭。
有多少兄弟过来了?又有多少兄弟中了箭?此时此刻,再没一丝空闲往后看,只有向前冲,向前冲。
匈奴骑兵发射过弓箭后,都斜拉马头,向两侧缓缓后退,后面的匈奴兵马上替补而上,柄柄长弓拉起。
城墙上,开始改射火箭,两架投石机的重点打击目标,也改为了铺建飞桥的匈奴兵。
近了、近了、近了,数十个火把自李牧身后,飞舞掷出,摔入匈奴骑兵队中,正对面的几名匈奴骑兵,胯下的战马受惊,导致数人被火烧着,吃痛之下,马上的匈奴滚倒地上,歪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