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才行到蔺府大门处,就有下人早早的迎了过来,带着吕不韦向内行去,穿亭走园,过假山流瀑。
如今天寒,流瀑不再,流出的水被冻住,只有晶莹如龙般地冰雕在空。阳光一耀,颇为壮观。一进入院内,就闻暗香传来,吕不韦四下寻去,见到不远处卧雪寒梅点点,孤傲开放,散出淡淡的幽香。
记起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两句的时候。吕不韦突然想到,形容女人的时候,世人多用花卉比拟。
如果说冰冰是空谷幽兰,绝代佳人的话。那墨静儿无疑就是严冬寒梅,孤傲淡香,任凭世风冰凝,却还是不屈不挠的执着。想到她那摆弄墨家那些宗主之事,显然她早早就已是计划妥当,这份运筹帷幄的心计,恐怕还要远在自己之上。水湄是含羞地芍药,蔺惜儿却宛若高贵地牡丹。那公子婉儿呢,吕不韦对于自己竟然会联想到她,心里不由一迟,公子婉儿绝对是朵带刺的玫瑰,坚决不可采摘!
吕不韦胡思乱想的功夫,下人已经带着吕不韦来到了厅前,这里的布局与吕不韦婚前来时,大同小异。
典雅胜过富丽,一眼望去,百年老树花棱窗,冬阳暖暖入正堂。远远望去,大堂处一桌几椅,简单处流露着华贵和凝重,蔺相如正陪着一人说话,见到吕不韦走进来,蔺相如就哈哈笑着站起,快步迎了过来,欣慰的望着吕不韦道:“孙女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呀。”
吕不韦四下望了一眼道:“这里如果都是蓬荜,我那住的地方,估计只能用狗窝来形容了。”
蔺相如笑了笑,扭头对那人说道:“公子寂,你说我这孙女婿是不是很有趣的那种人?”
厅中内坐着的正是公子寂,这多少让吕不韦有些诧异。按道理来说,这公子寂是赵国北派,强烈推荐地王位继承者。回来邯郸后,却没有去拜会北方势力新的领袖人物廉颇,而是来探望已经退下相位的蔺相如,这实在让吕不韦心中不解起来。
公子寂也站了起来,拱手道:“久仰吕将军大名,可惜寂一直在代郡统兵,无暇回转邯郸,未能参加吕将军大婚,实在是寂的一大憾事!”
“幸好你没有去,不然定要被令妹的惊人之语吓倒。”蔺相如哈哈大笑道:“若说风流,我认识的人中,我这孙女婿要是认了第二,保证没人敢认第一!就算是一向以风流自居地平原君,也是不能相提并论啊。”
三人调侃中落座,等丫环送上清茶,蔺相如笑道:“公子你好象,是昨夜才回的邯郸吧?北方的战事如何了啊?”
公子寂面色一凝,半晌才回过神来,连连摇头道:“局面很不乐观啊,我回来的时候,我邯郸大军已是过了代郡,但却还未与匈奴人交战,但——实在不知父王怎么想的,怎能让赵穆去作前锋,他根本毫无统兵的经验啊!”
听了公子寂之言,蔺相如与吕不韦对望一眼后,蔺相如轻叹一声,说道:“此事我们也都听说了,当日大王可能也是见其求战心切,才答应下公子穆的请求吧。”
“父王,老了——”公子寂悲切地摇头说道:“这事要是放到两年前,他老人家绝对不会如此纵容赵穆!”
听到公子寂埋怨起惠文王,蔺相如却依然神色不变地道:“公子对此战,有何看发?能否说来听听,我们也好心下有所计较。”
吕不韦笑道:“公子在代郡领兵多年,却在此大战在即之时回转,是否有何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