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一身辽国大将的甲胄服饰,骑在马上皱眉看了看身旁同样也是穿了一身男性服饰的耶律云述,见她也要策马同自己一起疾驰,不禁皱眉低声道:“你怀了身孕,怕是不要骑马的好。”
耶律云述哼了一声道:“我们草原的女儿,自小都是长在马背上,草原的女人甚至可以在马背上生孩子,你信不信?”
李逸撇撇嘴道:“不信,这是我李逸的儿子,你是我的女人,我可不许你乱来,要不我和张先生说说,你随后跟来便是。”
耶律云述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婆婆妈妈的,我熟悉祖州天成军,没有我跟着你去,你连城门都赚不开的。”
李逸知道她脾气倔强,又想着张从颜的计策需要即可实施,否则就对不起上京城冒死刺杀耶律屋质的方刃等人了,当下只得点点头道:“那好,你可千万小心,要是有什么不舒服,马上告诉我。”
耶律云述低声嗯了一声,心中还是有些甜意,看来这李逸还是关心自己的。当下李逸一声令下,三百余骑一起往祖州疾驰而去。
到了祖州城东边的望京门,此时天色已然全黑了,李逸带着三百人马到了城门下,立刻被城门之上的天成军守军喝阻住,守门的辽将问起城下兵马来意。
“我乃大惕隐司,惕隐司事耶律韩济,上京耶律喜隐作乱,我等奉北院大王耶律屋质之命,前来取耶律李胡前往,以备平乱之用!”耶律云述故意扯粗声音喊道:“大惕隐司和北院大王书旨在此,快快开城门!”
辽国耶律阿保机立国之后,在任联盟长的第二年,即在联盟内设立了一个新官职“惕隐”。它的职务是管理迭剌部贵族的政教,即调节贵族集团的内部事务,以便确保他们对阿保机的服从。有“惕隐治宗族,林牙修文告”的说法。惕隐是辽代北面官中唯一职掌皇族政教的官员。长官为惕隐(亦称梯里已),下有知惕稳司事、惕隐都监等官。
守城辽将吃了一惊,但黑夜之中不敢擅开城门,忙命人缒下箩筐,将文书印信等物取上验看,并派人飞报天成军节度使耶律海里去了。此乃张从颜定下的计策,一早伪造了书信和印信,以备行事之用,有熟悉辽国政事的耶律喜隐和熟悉祖州的耶律云述在,伪造这些都是稀松平常之事,历来耶律李胡的一切事务都是由大惕隐司安排,耶律云述在祖州多年,早已知晓其中关键。
过了片刻,北面荒野之上一支响箭冲天而起,跟着在半空中炸响开来,寂静的夜幕下更为明显。匆匆来到东门的天成军节度使耶律海里尚未来得及问话,便被这一声响箭所吸引。
“快些开城门!祖州城内有人要劫夺耶律李胡!”李逸用契丹语高声大喝道:“那响箭便是他们的暗号!”
耶律海里吃了一惊,尚未回过神来,果然城内好几处忽然火光大作,跟着喊杀声四起,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在城中。
“怎么回事?!”耶律海里大喝着,连忙命手下将领前去查看,跟着匆匆看起城外这群御帐亲兵送来的书函印信。
看完书信,暂时没看出什么破绽,又举目望去,只见城下御帐亲兵旗号、甲胄、马匹都是正宗的御帐亲卫,心中还有些疑惑,因为此事太过突兀,还想问时,却见手下辽将急匆匆回报道:“将军大事不好,城内四处火起,似乎是城内的蕃、汉、渤海等奴隶造反,都喊着要劫出耶律李胡来!黑暗中不知有多少人,似乎我们手下兵马之中也有跟随行事的!”
耶律海里大惊,登时有些方寸大乱起来,跟着城下李逸又扯开嗓门大喝道:“快些开城门,让我等取出耶律李胡来,莫要被耶律喜隐的叛贼将他劫走了!”城内的骚乱正是方刃、李逸在几个月前定下的计策,城内的汉人奴隶也是不堪忍受辽人奴役,一同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