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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到很听劝告,马上放下酒壶,眼眶微红道:“好,我不喝了,陛下就这么走了,我心里不好受。”

赵普躬身说道:“大帅重情义这是好的,可惜如今大帅坐了这个位子,便是如坐针毡呐。”

赵匡义也点头道:“不错,兄长京中兵马如今大半在你手中,人人都在看着你,陛下虽然临终前安排了徐皓月这枚棋子在我们身边,但他如今在殿前军根基尚浅,成不了气候,侍卫司那边只可惜了刘廷让刘兄长,如若是他在,我们就更加强势。大哥如今陛下虽然托付重担与你,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小皇帝长于深宫,将来他长大了,会否像陛下一样的信任我等,这如何能料想得到,小弟以为还是该早做打算的好。”

赵匡胤烦闷的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我做不忠不义之人么?”

赵普急忙说道:“大帅三思,少将军说得对,一朝天子一朝臣,从前周太祖临终一样的交托重任给殿前军大将樊爱能、何徽,但陛下在高平一战中,不也一样的以作战不利为由将他们斩首,何曾顾及他们乃是太祖托孤之臣?如今天子年幼,朝中为范质、王溥、魏仁浦等人把持,我等征战在外,若是常年取胜都好说,但那天败绩了,这些人会不会对付我等呢?将军虽然骁勇,但也不能说不败的吧。秉持忠义是不错,但天子年幼,他的圣命是出于范质等人手,还是宫中那妇人之手?如此圣命真到了我等面前,却是遵旨还是抗旨呢?”

赵匡胤沉默不语,赵匡义接着说道:“兄长,赵先生说的没错,若是陛下在,我等战败,他要杀我等,没话说。但如今天子年幼,易受人摆布,迟早我等性命皆会操于范质等人之手,更不要说宫中那没有见识的妇人。”

赵普躬身道:“再说句不好听的,大帅,若是到天子成年之后,他又能容得下我等手握重兵的权臣么?自古权臣都是没有善终的啊。”

“够啦!”赵匡胤拍案而起,大怒道:“陛下待我等恩重如山,如今他尸骨未寒,你们便如此口出大逆不道之言,你们的良心何在?今日不说这些,快点准备沐浴更衣,休要耽误了致祭大礼!”说罢赵匡胤拂袖而去。

赵匡义望着赵匡胤离去,对赵普说道:“赵先生,这该怎么办?”

赵普捻着胡须叹道:“大帅此刻心意未决,等大丧之礼过后,我们也该做些事替大帅下这个决心,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稍纵即逝,大丈夫当断则断,否则将来必受其乱!”

第二百三十五章 新丧诸国祭

后周显德六年十月,大周皇帝柴荣在东京大梁城紫宸殿内驾崩,时年三十九岁,大周群臣扶皇长子柴宗训继位,并昭告天下,追谥号曰睿武孝文皇帝,陵曰庆陵,庙号世宗,并大赦天下。一连百日的丧仪开始,大梁城内外都是挂白服丧,百姓皆哀哭不止。各国闻讯皆遣使来致祭,名为致祭实则是来探听周国虚实,但凡一国之君新丧,总是国内最不稳定之时,更何况大周继位的是个年仅七岁的孩童,摄政的是个冲龄女子,各国使节到了大梁之后,都暗暗看在了心里。

这情景也让徐皓月看在眼里,南唐派来致祭的却是老熟人钟谟和林仁肇,这两人可都是南唐的主战派。此时南唐文献太子李弘冀已经逝世,传言他是因为害死了南唐皇太弟李景遂,见到李景遂鬼魂,心中不安得病而亡,也可以说是报应不爽。在李弘冀逝世之后不久,中主李璟也逝世,南唐国主之位还是传给了六皇子李煜,正是徐皓月教他的不争而争,才让他笑到了最后。

让徐皓月想不到的是,钟谟和林仁肇前来后,当晚两人居然命人送了蜡丸到自己手中,打开一看却是李煜的亲笔手书,其上多言当初朝廷对不住徐皓月,希望徐皓月能够谅解,而且许以重利,想要徐皓月能在北面起兵响应,南唐则出兵北渡淮南接应,两厢攻打大周定能一举定鼎中原云云。

徐皓月看完之后,笑着便把信纸对着烛火点燃后烧掉了,一旁的英若兰思索片刻后道:“唐国已经让人心寒透,而且自从失去了淮南之地后,唐国国力锐减,举全国兵力北来也不一定能敌得过淮南的李继勋部周军,更何况大周北方诸路虎狼之师皆在?李煜此举实乃是离间之意啊。想不到周姐姐的夫婿会是这样的人,想要令夫君你陷于被周廷猜疑的境地,不惜用上昔日咱们的私交,真是有些卑鄙。”

徐皓月淡淡的一笑说道:“李煜这也是没办法,如今大周皇帝病逝,他新继国主之位,总也要想着搏一搏的,否则将来就更加无还手之力。此刻他已经不是六皇子了,他与周宪和我们从前私交再好,如今已经分属两国,而且他是唐国国主,一旦成为国主,便是再无私交一说了,凡事他都会从唐国的利益出发,又是一个有国无家的可怜人,我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