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所感应,裴凉抬头,与魏映舒的眼神对了个正着,却见裴凉随意一笑,像是对此时裴家逐渐不妙的形势全没看见一样。

魏母这边,等到周围的人一人一句将裴富贵奚落得颜面无存,欲钻进地缝之后,才继续自己的哭诉。

“原本这天香楼是你裴家的,老爷子有了更瞩意传人,作为晚辈也没什么好说。便是放我们离开,凭着我家那人的手艺,也不是不能养活这几张嘴。”

“可你姓裴的赶尽杀绝啊,怕我家那个另起炉灶抢了你天香楼的生意,撵我们出京城不说,还夺了我们家产,甚至逼那傻子立誓,以后不得以厨营生,这不是逼我们去死吗?”

魏母哭得肝肠寸断,仿佛是回忆起当年走投无路,一家子凄凉的处境。

周围一片哗然,有记性好的食客,只记得当时分店突然关门,魏启贵一家被裴大厨逐出师门,赶出京城。

当时有人念叨裴大厨两句不厚道,但那份私心总归也算人之常情。况且师父传你一身立命本事,魏启贵从一介洗菜工成为后来能顶天下第一楼的大厨,单是这份恩德,魏家就没法说什么。

没成想事情真相竟然是这样,裴家无人可继之时让人当牛做马,用不着了直接赶尽杀绝,一身本事不让用,那这师恩还剩几分?人家劳苦功高攒下的家财也一并夺了,这怎么不直接让人一家去死呢?

众人对裴家三口怒目而视,而因母亲的话想起幼时的凄苦与父亲郁郁早逝的魏映舒也流下让人怜惜的清泪。

她那些裙下臣见状哪里还坐得住?当即便有两个脾性冲动的少年过来,拉住裴富贵的衣领,作势就要揍。

拳头未落下,一个女声朗声道:“二位若是替魏厨鸣不平,或是怜惜魏姑娘多年受苦的遭遇,怕是找错罪魁祸首了。”

众人闻言看向裴凉,却见她抬手指向泪意未干的魏母和一脸唏嘘的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