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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这段艰苦的旅程即将结束。

宣府乃是明朝九边第一大军镇,这里又是坝上,地势平坦,正初春季节,放眼望去远处地平线嫩绿一边,可等走到近前,却依旧是一片黄土。

当真是草色遥看近却无,推着独轮车,一想到当初父亲教自己这句诗时的情形,囡囡竟然有些痴了。

身边,外公宫贵大口地喘着粗气,白色的气体喷出去一尺长:“我的个娘诶,今次非死在这里不可。”

才走了半天,宫贵就有些支撑不住了。其实说句实在话,他身体条件还是非常不错的。这一点从梅娘和囡囡的体格就能看出来,能够生出梅娘这种美女的人,遗传基因也差不了。只不过,他好逸恶劳惯了,身体却没有多少力气。

这一路行来,却将他折腾到半死。宫贵还好些,宫勤就更惨了。他年纪虽然比父亲轻,可早就被酒色淘空了身子,大口袋压在身上,走起路来脚下拌蒜,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上。

这一老、一弱、一女三个组合渐渐地落到辎重队后面。

押送辎重的护卫队伍渐渐不耐烦起来,加上又看这父子非常不随眼,见他们走不动,立即就有一骑冲来,挥舞着出鞘的腰刀,用刀背在宫勤背上砍上一记,喝道:“快些,快些,这次用刀背,再磨蹭,下次就用刀刃了。谢佥事老爷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宫勤被护卫一恐吓,就如同通了电一般,兔子一样蹿出去,竟显示出惊人的敏捷,不住大叫:“我能走,我能走,我还有力气!”

这次长途行军的厉害之处和官长们的残酷无情,他这两日也是见识到了的。卫所在以前可是吸收了不少逃难过来的流民的,这次也一道加入了辎重队做脚夫。这些流民中有人体质本弱,走了几日路,有身子差的人,走着走着就一个倒栽葱摔倒在地上,口鼻间都沁出血来。

到宿营的时候,有人一睡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这才几日,就有六人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辎重队见死了人,就有人哗动起来,说是要回家去。

结果一队骑兵冲过来,直接砍下了两人的脑袋,用暴力将其镇压下去。

敢于对自己人亮刀子,那个叫谢自然的大人物手还真狠啊!

宫家父子也知道,如果自己再磨蹭下去,拖延了队伍的行程,上头必然会不客气地拿他们的脑袋杀鸡儆猴。

见宫勤吓成这样,后面的护卫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瓜怂,一说到死,力气就回来了。还是谢佥事大人说得是,这人就得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