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先前早朝的时候,他只是将苏木的折子扔给群臣看,叫他们自己讨论,自己却不发一言。以便观察文官们对此次军事行动的态度,也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
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大臣们对于国战顾虑重重,纷纷出言阻止。说仗是要打的,否则,任由鞑靼入寇,我等却不闻不问,岂不失了天朝上国的面子。不过,却不能国战,让大同镇军出兵,将鞑靼人驱除出境就是了。
正德知道朝堂之上人多口杂,也议论不出一个结果,关键还在内阁那里。而正德认为,自己也说不服大臣们。若是一味用强,怕是又要惹来许多麻烦。
散朝之后就将内阁和司礼监的所有人都着召集在一起,让苏木和他们辩论。
内心中,正德对苏木能够说服内阁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心。
虽然对苏木还是异常不块,可对他的本事,正德还是非常相信的。
“五镇共七万主力占兵,三十来万辅兵。鞑靼远来入寇,粮秣不继。而我大明,兵多将广,此战必胜。”苏木适时结束自己的发言。
话刚说完,内阁辅臣梁储就率先跳出来,叫道:“苏木,世界上哪里有必胜之战?孙子曰:未算胜,先算败。若是此战不胜呢?”
苏木客气地说:“梁阁老,方才苏木在折子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算我大明朝在落败,可也消耗了鞑靼人的有生力。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鞑靼人伤了元气,必然无法在山西立足。北归蒙古,那里可有大雪灾,我不认为鞑靼人能够平安度过这个冬天。如果他们真逃回漠北,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此次,只要我大明朝出兵,战略上就先胜了。”
听苏木将这个道理说透,正德皇帝眼睛不禁一亮。
就连一直闲适地坐在那里的李东阳,身子也是微微一动,显然是留了意。
梁储冷笑:“荒谬,怎么打了败仗反也是一场胜利,传出去,岂不叫世人笑掉大牙?”
蒋勉和梁储本是一派,也跳了出来:“苏木这话荒谬不荒谬且再说,既然只要鞑靼人北归就算是胜利。我问你,难道就不能让大同镇军出击,将鞑靼人驱除了事,又何必劳师兴众,要发五镇之力?以往鞑靼入寇,不也是当地边军自行出击?”
苏木有种面对白痴的感觉,没好气地回答:“蒋阁老,今时不同于往日,鞑靼这次来山西不是抢劫,而是越冬。”
蒋勉被苏木这么一呵斥,知道自己失言,面庞微微一红,就有些恼怒:“既然鞑靼人不是来抢劫,而是越冬。这不就是内迁吗,或许我朝可以安抚之,在鞑靼人之中设置流官,使其归化。所谓,率土之滨皆是王臣。鞑靼内附之后,可教化之,百年之后,也是我明朝的臣子。”
他这话说得荒唐,不但苏木,其他几个内阁辅臣也是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