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哪里有娶了浑家又不敢去睡的。平日间,同僚们都不停挖苦汪连,说他没种,不是男人。佥事大人今天不要来大同上任吗,军官们都进城候着,就去了郑千户家吃午饭。”
原来,军官们都有钱,尤其是千户军官,不少人还在城中买了宅子安了家。平日里都呆在这里,至于千户所,每月只不过去两三次。
“大家在一起吃酒的时候,又说起这事。大概是喝得有些醉,汪千户受激不过,拍案而起,说是立即就回去睡梅娘,请大家一道同他去,在门外听动静做个见证,今日须让大家看看我汪连是不是个男人。”
谢自然一脸铁青:“荒唐,堂堂千户,还要不要体面了。”
古松:“大家都本着看热闹的心思,就跟着汪连一道去了他家啊。等汪千户进去不片刻,里面就传来一声惨叫,就看到汪连肚子上插着一把剪刀浑身是血地出来。”
古松说到这里,不觉动容:“想不到都三年来,这个梅娘竟然是刀不离身。”
他叹息一声,说:“大家看到这情形,叫了一声,谋杀亲夫,这还得了,就一拥而入将那梅娘擒住,送到行都司衙门,下了大狱。”
古松不住摆头:“那剪子若是再深入片刻,就要刺中汪千户的肝脏,真那样,神仙也救不活。梅娘已经克死了一个丈夫,这第二个丈夫也险些死在她手头,果然是个命硬的妇人。”
第八百三十五章 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什么叫命硬,根本就是个歹毒的妇人。”谢自然大怒,一桌子:“婚姻这种事情,讲究的是三媒六聘。我且问问你,当初梅娘被她父亲许配给汪千户的时候,是否正式拜堂?”
见长官发怒,古松一凛,这才想起谢佥事乃是举人功名,读书人出身,最重礼法。就小心地回答说:“是,是正式拜堂了的,当年行都司的军官们都去观礼。”
谢自然:“那就是了,梅娘当初如果不肯嫁给汪千户,要为前夫守节,大可向她父亲明言。若他父亲不肯,也可向官府呈请。想来,梅娘的父亲也不肯强来,否则就会受到社会舆论的谴责,受到国法的惩处。”
古松陪笑:“汪宫氏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又如何知道这一点,自然不晓得要去告官。”
谢自然不以为然:“就算梅娘不知道去找官府主持公道,要做那贞烈女人,大可以死明志。如此,世人还会竖起大拇指,夸一声好。这么不明不白嫁过去,不肯承担起为汪千户生儿育女的责任不说,反处心积虑要谋杀亲夫,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古松:“佥事说得是。”因为谢自然是上司,又在气头上,他也只能随声附和。不过,总感觉谢自然这话逻辑上有问题。具体什么地方有问题,自己也想不出来。
谢自然突然一拍额头:“咳,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梅娘全家不是真定来的灾民,衣事无着吗?她父亲将她嫁给汪千户,不过是想讨一口饭吃。梅娘若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父兄就要饿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