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自然明白张永想对自己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偷偷伸出右手,狠狠地捏成拳头。
一刹那,张永明白了:不能退让,不能退让,宁可一思进,不可一思停。这可是苏木以前在教正德拳经时最爱说的一句话,意思是,在你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根本就不要多想。进攻,进攻,不断地进攻。
若是一犹豫,反乱了、堕了心志,将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关口。
……
张永猛地从怀里掏出自己从安化王里拿到那本供状,放在地上,然后狠狠地磕了一个头。
眼泪就流了下去:“既然万岁爷不肯听奴婢的话,奴婢这就告退,不再打搅。奴婢侍候陛下多年,这一走,只怕再也看不到万岁爷了,陛下保重!”
这份供状是张永和胡顺从安化王那里得来的,让安化王攀咬刘瑾是他叛乱的内应,其中也使了胁迫手段。如果安化王写下状纸,自然一好百好。否则,他绝对活不到京城。
安化王本就是一个胆小如鼠之人,落到太监和锦衣卫手中,自然知道他们的厉害。这一厂一卫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心中一惧,就依张永的话写了一份状纸。
当时张永在办件事的时候,苏木也是知道的,只不过装没看到而已。
张永也知道安化王这份口供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先前也没拿出来进呈御阅览。但紧急关头,也管不了这么多,有多少底牌,都在这一把全打出来。
说着话,他就直起身来,慢慢地朝殿外退去。
正德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张永这是要同刘瑾不死不休啊。
如今,内庭之中,刘瑾是司礼监掌印东厂提督,张永是司礼监首席秉笔御马监管事牌子。可以说,这两人是禁中的一号二号人物。这两人不和正德也是知道的,他们若闹起来,皇帝也觉得很是头疼。不管是支持谁,内廷之中都会有一场大动荡。
正德是个豁达之人,也不想在这种在他看狗皮倒灶的事情上面费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今天这事从一开始,正德抱的态度就是不表态,或者说是刻意回避。
可看张永现在的态度是在以死抗争,正德这个马虎眼就再也打不过去了:“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