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进学喃喃说:“怎么能够不担心呢,怎么能够不担心呢?”
一个当地的锦衣卫探子讨好地解释:“小胡老爷,京城那边卯时天就要亮了,咱们这里是宁夏,到了卯时,外面是黑漆马虎一片,要到上午时天才亮开。而且,这里山高皇帝远,可没有京城衙门那么多规矩。大老爷们不睡到日上三竿不会起床处置公务,所以,不用担心的。”
胡进学才安稳了些,骂道:“怎么不早说……子乔,咳,子乔,都什么时候你还能看进去书?”
苏木将书扔到几上:“怎么就不能看书了,大个子,想当初咱们在甜水胡同的时候,被东厂围攻,也没见你紧张成这样?”
胡进学苦笑:“当年厂卫互斗,大家手上都有分寸,不会要人命的。今次却不同,那可是刀刀见血,不死不休。”
苏木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喝几个茶水,我刚得了一些贩卖去鞑靼草原的茶砖,滋味不错。”
胡进学喝了一口,就扑哧一声吐到地上:“没意思,寡淡无味,比不上绿茶。”
“这种发酵茶在后世可值钱了,你是体会不到其中的妙处。”
“几个大子一匹,不少茶砖都放了十多年了,有什么好?子乔,说起来,你现在这模样还真有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味道,佩服佩服!”胡进学不以为然,不过,还是坐了下去,学着苏木的样子慢慢品起茶来。
其实,苏木心中也挺紧张的,他也知道时间紧迫。顺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更是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可紧张又有能怎么样,也解决不了问题。
这个时候,该做的已经做了,只能静静地等待。
若是老天爷今天要收我,就算现在再做什么也没有用处。反之,就是一个爵位。
就看它如何选择了。
金黄色的茶水在杯子里轻轻荡漾,氤氲香气如蛇无孔不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宁夏的天果然如刚才那个锦衣卫力士所说的那样,亮得很迟。
很快,卯时的更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