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因为被苏木坏了身子,这事也无法同父亲说起,只道自己和梅富贵再无关系。
“啊,原来是人家不要你了,被休了。好个梅富贵,杂种,畜生,富贵了就要换老婆,还是人吗?”梅娘的父亲一一骂就收不了口。
可怜梅娘只能在旁边抱着女儿不住流泪,怎么也插不上嘴。
骂了半天,囡囡外公又问梅娘身上有银子没有,赶紧地拿出来。
梅娘只是摇头,说身上的二两银子已经在路上用光了,却是不名一文。
听到女儿身上没钱,囡囡外公立即变了脸,喝骂道:“我却也是命苦,拳打脚踢这才不至于在这黑暗的日脚里活不下去。眼见着就要揭不开锅,现在又多了两张白吃饭的嘴巴,该着是我欠你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还是去寻你男人要紧!”
说着,不顾囡囡看着那一锅炖猪肘子的可怜巴巴的目光,就要赶梅娘母女走。
梅娘本就柔弱,见父亲如此绝情,禁不住号啕大哭起来,说爹爹你别赶我们走。女儿是不祥之人,你要赶,赶我走好了,可囡囡还小,无论如何你得留下啊!
梅娘父亲不依,就要动手。
旁边囡囡的舅舅眼珠子一转,突然舀了两碗肉汤递过来,说,左右都是一家人,既然来了,且留下吧,不外是添两双筷子而已。
梅娘父亲正待要骂,可见儿子不住给自己递眼色。
他知道儿子鬼主意颇多,知道他另有计较,就将狐疑揣在心里,闭口不语。
梅娘是个老实人,以为父亲和哥哥念及亲情,收留了她和女儿,就暂时住下了。
当天晚上,囡囡因为很长一段日子清汤寡水,一下子吃了大肉,肚子疼得厉害,半夜起来上茅房的时候,路过外公和舅舅的窗户,就听到里面二人在小声说话,其中正好提到母亲和自己的名字。
囡囡随母亲从真定到山西大同,见惯了人情冷暖,加上年纪也大了一岁,立即省了事。加上她人本就聪明,就站在外公窗外偷听。
这一听,顿时吓得她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