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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各大衙门中主事或者说掌管实权的举人出身的官员若是要去参加会试,得打个报告上去,将工作移交给别人。将来如果中了进士,朝廷自然另有安排,如果不中,依旧回原部门上班。

翁知事哭道:“咱们也不够封厅的品级,要想去参加会试,只能请假。可是,大家都是报名参考的,而且一考就是九天,上头怎么可能放咱们都走。搞不好,前头进了考场,后脚吏部的行文就到了,免去咱们的官职。咱们家无余财,没有了职司,难不成都去喝西北风?”

听到这的话,众人都是面色大变,这才明白翁知事究竟在哭什么。

说句实在话,大家都是苦哈哈。但凡手头有钱,自可潇潇洒洒在家温习功课,哪里还用在通政司来当差,还不是为了混点俸禄银子养活一家人。

如果正如翁知事所说,大家一起去考,动静实在太大,搞不好要丢了官职。如果中了,自然一好百好。若是中不了,连赖以维生的官职也丢了,真到那个时候,问题就大了。

现在,只弄用一句话来形容经历司知事们的心思:进亦忧,退亦忧。

忐忑当然是忐忑的,至于进考场的事情,还有二十来天给众人做选择,除了温习功课,通政司的日常事务还得料理。

首先,邸报的事务,苏木和吴世奇还得抓起来。尤其是现在这份朝廷的喉舌一份为二之后工作量就加大了。

更重要的是,正德亲政,新人新气象,通政司这个清水衙门也得做做样子,将弘治朝十六年之中往来文书档案都整理了一遍,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经历司头上。

于是,吴世奇亲自带队,干活。

看着堆了几间屋的文档,就有知事不乐意了,请苏木去同吴大人说项。说是还有二十天就是春闱,大家准备考试都来不及,再去忙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必要,简直就是剥削大家的补习时间嘛。

吴老先生的脾气苏木是知道的,这人就是个迂夫子,在他心目中,规矩大如天。一旦认定了死理,你就算是在他面前说一百遍,也是毫无用处。

就安慰大家说,与其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把手头的事务处置妥当了。要不这样,文书记录归档的事情就由我来做,你们帮忙搬搬东西,活动活动筋骨,劳逸结合,当换换脑子。

大家一听,都高兴起来。

原来,随着考期的日益临近,大家的心情越发地紧张起来,弦也绷得极紧,这个时候再温习功课,效果极差。

于是,一声喊,大家就涌出大厅堂,去搬那些文书。

已经快到阳春三月,天气日渐热起来。春捂秋冻,身上的冬装都还没有脱,稍微动一下,全身都是汗水。动脑子做记录的事情又苏木在,纯粹的体力劳动对大家来说纯粹是一种放松。在汗水的沁泡下,在说说笑笑着,众人只觉得已经因为长期读书而变锈的脑子渐渐灵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