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内阁,正德脑袋就有些发胀,除了李东阳还好说话。刘健是个刚烈性子,谢迁出来眼睛里不揉沙,更多了一桩爱说废话的特长。
在以前,张太后可没少生内阁的气。
正德自继位以来,也没少被这三个辅臣告诫,要勤勉政事,提高个人修养什么的,耳朵都被磨出老茧来。到现在,他都留下心理阴影了,一听到太监来报说谢迁大夜晚地来求见,心中就是一凛。
“谢迁怎么在皇城里?”
刘瑾:“陛下,自从你从西苑搬回大内准备同慈圣皇太后一起过年,内阁也跟着回皇城之中,今天恰好是谢阁老值守。”
“他们倒是跟得紧。”正德负地说:“不见,就去回了。说朕已经安歇,有事明天再说。”
刘瑾正要出去回,张永却叫了一声:“万岁且慢,内阁这么晚还过来,只怕真有要事。谢阁老的性子陛下又不是不知道,只怕到时候还真闹个没完没了,惊动慈圣皇太后老人家就麻烦了。”
刘瑾:“万岁想见谁就见谁。”
正德一想到内阁的厉害,叹息一声:“罢了,传谢阁老进来吧!”
不片刻,谢迁就昂然进来,一张脸都气成了青色,等正德一句“谢阁老”说完,他就恼火地将这一期的邸报在手中夸张地挥舞起来。
问:“陛下,这一期的邸报可曾看了?”
“朕已经看过了。”
“满纸阿谀谄词,视之真是脏了眼睛。”谢迁怒道:“通政司食君之禄,却只知道一味逢迎,小人行径。臣又听说了,编邸报的乃是陛下钦点的前长芦盐司代转运使吴世奇,可真?”
“是朕叫他去做经历的,怎么了?”
“陛下,俗话说得好,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还没有亲政,就喜欢听这种歌功颂德如潮猜词,将来还如何为人君?”谢迁越说越激奋:“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那吴世奇什么人,区区一个举人,竟然就做到了朝廷命官,当初在沧州,为了出任代转运使一职,无视杨廷和大人的苦口婆心劝告,决议要做官。不是小人,又是什么。陛下马上就要亲政,这等小人却是不能用的。臣要弹劾吴世奇,请陛下免去他的经历一职。另外,通政司的通政使,左右通政也要连受罚。”
听他说得难听,正德本就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如何经受得住。脸色就变了,冷冷道:“这么说来,在阁老口中,朕就是昏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