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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姐将身子坐得笔直,微红着双眼对众人说:“大老爷为了洗刷身上的污名,绝意一死。在他老人家没有走之前,还请大家不要哭。等人一走,那时候,大家再痛痛快快哭一场也不迟。”

声音显得从容。

小蝶朝众人瞪了一眼,喝道:“都听清楚了,不许哭。谁敢哭,直接卖出府去。”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就落了下来。

吴小姐又对弟弟说:“老二,我们是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不方便。你是我们吴家唯一的男丁,场面上得由你来主持。爹爹日后所需的棺木、坟地,都要由你来买。”

老二:“好,我明天就去办。”

苏木听得气炸了肺,走进厅堂去,喝道:“人还好好活着,你们……你们……”气得他话也说不囫囵了。

见苏老爷气愤地进来,小蝶忙朝大家一挥手,几个丫鬟识趣地退了下去。

等到厅堂里只剩四人,吴小姐这才捂着嘴,哽咽道:“不然还能怎么样,就算我们劝,爹爹也不会答应。即便阻得了一时,他老人家以后也会找机会寻短见。”

老二插嘴:“是啊,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这个二货,一急,又开始乱说话了。好在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之后,也没有发现他话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吴小姐镇定地对苏木道:“子乔你也是读书人,自然明白声誉和名节对于一个士子究竟意味着什么,不然还能怎么样……”

说着说着,她又用手掩住嘴巴,竭力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苏木也是没有任何法子,心中一急,口不择言大喝道:“什么狗屁声誉,读书人的声誉算得了什么。这玩意儿又没有一个真正的标准,不就是没有进士功名,却做了朝廷命官,引起了他人的嫉妒吗?文官们那一套,我清楚得很,不就是玩党同伐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那套把戏。老先生不是进士,被他们看做外人而已。反之,只要你爹爹做了进士,无论他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就算犯下再大的错,也有的是同年、同窗、同门和座师、房师替他说话。老先生现在差的,就是一个进士功名!老先生连这都看不透,一遇到事情只想寻死觅活,算不得君子!”

苏木憋了一口气在胸口,现在终于爆发出来。

听到他的咆哮,大厅堂里的众人都呆住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断喝:“说得好,我要去参加明年的恩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