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这个衙役的话根本就是杞人忧天,盐枭们胆子再大,也不至于抢劫官盐。
回来的时候因为是逆水,行得也满。加上又是夏季枯水期,船吃水深,须防备搁浅,断断三十里水路,却行了三个时辰。
苏木听了那衙役莫名其妙的一席话,贴身穿了一件软甲,大暑天的,被热出一身汗来。有些气恼,笑着对他说:“你担心太过了,这马上就要回城,若是有盐枭要劫船,刚才我们过的那一段水路旁边都是芦苇荡,正是设伏的好地点,要动手,就该在那里动手。现在都是一马平川,人烟也多,根本就不可能有歹人。”
那衙役也是有些羞愧,还强嘴道:“梅先生说得是,小人担心过度了。不过,这一段路也不能大意。”
“怎么说,难不成还真要歹人在这里伏击我等?”
“不是,不是,不会有歹人了。”衙役连连摆手,说:“这一段路同先前那段水路却有不同,河底又都是玄武石暗礁。丰水期倒是无妨,可现在天气实在太热,水面落下去一米深,怕就怕触礁搁浅。”
听他这么说,苏木定睛看去,才发现前方的水道窄了许多,连连点头:“对对对,倒是不可大意,别撞破了船底才好。”
“梅先生放心,这段路咱们走了几十年,底下哪里以后石头,清楚得很。”旁边的艄公插嘴。
苏木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大约是也知道这水底下有暗礁,河中的其他渔船和商船都走得很是小心,顿时拥在一起。
正说着话,一条块头明显比其他船只大了一圈的船张着帆,从苏木船队后面强行超车。
这船速度好快,块头又大,估计是装了不少货物,一冲来,就激起了不小的浪花,一条小舢板被浪花一卷,就被推到了河滩上搁了浅。
“小心了,小心了!”那条大船上的水手嚣张地伸出竹竿朝苏木的盐船刺来,堪堪躲开。
两船错身为过,船舷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干什么,竟敢冲撞我盐司的盐船!”苏木被吓了一头汗,大怒,正要发作。
那衙役苦笑:“先生不休恼,同他们置气犯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