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姓伍的乃是盐司衙门的一个九品官,身上穿着一件草绿色的官袍:“一雨你这话说得没来由,一真贱人固然将我沧州读书人玩得团团转,可真报到衙门里去,又能用什么罪名?要知道,这个贱人出手阔绰,以前无论是置酒高会,还是出版文集、诗酒唱和,可都是人家掏的腰包。据本官算了,这几月,她至少扔出去了好几千上万两银子。说起来,沧州士子中,不少人还得过她的好处!”
“一个小小的道姑怎么可能身家如此豪阔,定然是非奸既盗……”这话也就说说罢了,也没有证据,顾润大约也觉得连自己都没办法说话,负气道:“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这那贱人逍遥法外?”
正说着话,顾润突然看到站在大门的苏木,顿时跳了起来:“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苏木淡淡一笑:“我怎么就不能来,三公子这话说得可笑,这盐司又不是顾家的产业。”
吴老二:“顾公子,这位梅富贵梅先生乃是家父新请来的幕僚,负责转运使官署的文书事务,说起来,以后也是你的同僚了。”
“什么,梅富贵?”大堂中的众人都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苏木。
苏木微笑着一拱手:“梅富贵见过各位大人,见过各位先生。”
“你这个败类!”顾润一看到苏木这个情敌,一张脸都扭曲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怒骂道:“斯文败类,衣冠禽兽,你也配进盐司做吴大人的幕僚?”
听到他骂,厅堂中的有官职在身的人还好,其他几个刚进衙门的书生也都同时指着苏木喝骂!
吴老二先前还劝上几句,可这些书生们对吴世奇都没有丝毫尊敬之意,更别说这个衙内了,连带着将吴老二也骂了进去。
老二平日间也就将盐司当成一个睡觉的地方,对于里面的事务也从来不过问,被几个书生一骂,有些招架不住,笑了一声:“人我已经给你们带来了,至于你们以后怎么合作,自己商议着办。”
然后就很没有义气地跑了。
吴老二一走,其他几个有官职在身的人大约觉得再在这里坐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也纷纷起身,说是要去处置手头的公务,离开了。
大堂中只剩下苏木和顾润等十来个书办和幕僚。
顾润还在痛骂,其他几个书生也有助拳。
苏木皱了一下眉头,知道这么下去不成,就走到顾润身边,低声在他耳边笑吟吟道:“三公子休要再骂下去了。梅富贵是一个武人,斯文败类一说也按不到我身上。倒是顾公子那日在一真面前所说的那一段话,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斯文败类四字要落到你身上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三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