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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苏木一听到这话,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如果没猜错,吴老二正在劝老先生留下。

吴老二这人的人生最高理想是做个横行霸道的衙内,自然是巴不得老先生的官越高越好。

而他收拾起老举人来又以后一整套经验,可今天连他也不能说服老先生。

可见吴推官已经铁心要离开沧州。

今日要想说服他,只怕没那么容易。

正想着,就见到一只盖碗茶杯从船舱里扔了出来,当一声在甲板上摔成碎片。

吴大人又羞又愤怒的声音咆哮而来:“小畜生,给我滚,说什么留在沧州,说什么从三品大员,我如今已是身败名裂,变成正人君子口中的小人,还有什么脸留在这里?废话少说,明日一大早你我就回扬州去。”

这一声响却将苏木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几个士兵好像见惯不怪的样子,甚至连动不没有动一下。

船舱里响起吴老二气愤的大叫:“疯了,疯了,爹,你好好的从三品大官不做,偏偏要回扬州去当你的正七品,这不是糊涂油蒙了心吗?再说,你在扬州做推官有什么好处,上头还有知府、同知、通判别驾,官大一级压死人,随便哪个大人说上一句话,你都得恭恭敬敬地去办,一年下来也就三四十两俸禄。哪比得上在盐司做转运使,手头掌握上万人的营生,几百万两流水,比起一个总督过得都酣畅……”

话还没有说完,吴老先生就骂道:“我等做官,岂可只顾着自己升官发财,上报君恩,下不负黎民百姓的期许。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吴老二愤怒地打断父亲的话:“什么上报君恩,下不负百姓,你又不是进士,一个选官而已。就算是这个官也是姐夫给你谋来的,还在这里说什么大话?嘿嘿,爹爹你别欺我年纪小又没读过什么书,拿大道理来骗人,你主要是不想被人笑话罢了。若真怕人笑话,当初你就不该去选官,依旧按正途去科举,如此自可堂正正做人。就算被擢拔成三品大员,别人也不好说你什么。依儿子看来,爹你不是不想做这个官,心里想,偏偏又不敢。”

这已经是诛心之言了,苏木一听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这个时候,“啪”一声,船舱里传来响亮的耳光声,“滚,孽障你给我滚!”

不片刻,老二就捂着脸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做人不能这么自私,要为儿孙谋福利啊。你要当清官,光那点俸禄还想养家糊口?只要进了盐司,三辈子吃用都够了。”

“畜生,我劈了你!”吴老先生也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