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就进衙门给州府衙门做童子,你父母也舍得?”苏木吃了一惊。
“我父母,早死球了!”赵葫芦哼了一声,闷头伸手去驱赶不断飞来的牛虻。
车把势对苏木说:“这位老爷,赵葫芦的娘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他爹也叫赵葫芦,是衙门里的老衙役,嗜酒,腰上常常别着一个口酒葫芦。五年前出公差的时候,醉死在酒桌上。知州见他可怜,就让他进府跑腿,混口饭吃,这个赵葫芦的外号就传给了他。”
苏木一笑:原来赵葫芦的爹也是酒精考验的革命干部,还因公殉职了。
笑完,苏木心中又是一动,这个快嘴赵葫芦是本地人,又是老衙役,想来对地方上的情形也是一清二出,我这次独身来沧州寻太康公主,人地生疏,也确实需要找个熟悉情况的人问问。
正想到这里,还没等苏木说话,赵葫芦话多,却憋不住了,低声道:“梅老爷一个人来沧州上任,得仔细那扬州同杨老爷。”
“扬州同?”
赵葫芦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苏木耳语:“梅老爷却不知道你已经触怒杨老爷了,他今天一见你的面就叫你下跪,那是要煞你的锋头。”
确实,杨同知刚才对苏木很不友好的样子,苏木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人,听赵葫芦提起,不觉皱起了眉头。
赵葫芦接着说:“这沧州城里的人都知道,如果能够在长芦盐运使司得个一官半职,三代人的吃穿都不用发愁。实在不成,进巡检司也好,至少可保一世吃用无忧。这巡检司历来就是州衙门的钱袋子,杨同知的任期眼见着就要满了,他在沧州干了一任,平日里挪借了不少官银,这次要走,得将那些漏洞填上才好。所以,杨老爷就有意将巡检司掌在手中,恰好这里出缺,就有意用自己的人补上去。却不想,半路杀出梅老爷你。你说,扬州同会罢休吗?”
“原来如此,你倒是打听得清楚。”苏木笑了笑,伸出手去扶正这小家伙头上的四方巾。
看来,再小的地方,也免不了势力之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他在京城成天和皇帝、阁相呆在一起,高屋建瓴惯了,却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也就是听听罢了。
“开玩笑,我是谁呀,我是赵葫芦,梅老爷你也不去访访,这沧州城中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小家伙更是得意。
“哦,既然你说自己天上知一半,地下全知道,那我考你一个问题。”
“梅老爷你且说,不过呀,小人的消息也不是白打听的。”小家伙笑眯眯地看着苏木,那神情像足了以前的吴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