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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将这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只隐去了自己让太子去趟浑水一节,只说这些都是朱厚照的布置。

“万岁,当时太子说要打淮王的时候,臣还劝解过,说此事关系到我大明朝的江山社稷,不可卤莽,必须先去禀告万岁。可太子当时就哭了,说皇上你身子不好,若因为这事动了真怒,伤了身子,他这个做儿子的就是不孝顺。不如直接给淮王一点颜色看看,敲山震虎,若是那淮王还有廉耻和做人臣的忠义之心,必然会有所收敛。过完年自回封地,如此才不至于天家骨肉相残。却不想这淮王反不依不饶起来!”

苏木故意将“当时就哭了”五字说得极重。

“太子真是这么说的,真哭了!”听到儿子的名字皇帝猛地醒过来,所有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耸然动容,心中是又酸又甜:这孩子,总算是知道心疼朕。

想到这里,他的眼圈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

“真哭了,痛不欲生。”苏木换上沉痛的表情,立即将嘴巴闭上:话说到这程度,火候已经到了,再多说反过尤不极。

看着屋外的飞雪,看着地上的“哗啦”翻动的册页,弘治皇帝闭上了眼睛,半天才哽咽了一声:“朕身上有些冷!”

苏木忙向前一步拿起放在御座上的皮裘批在皇帝的背上,触手处皆是嶙峋的骨骼。

他心中一震,也是难过。按照真实历史记载,弘治皇帝只有一年好活,可自己所穿越的这片时空和真实的历史真的是一个位面吗?

搞不好弘治两今年都挨不过去。

时间分叉里,另外一个时空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

弘治疲惫地挥了挥手:“太子一个小孩子胡乱猜测藩王,行事卤莽冲动,自是不对。你也是东宫行走,又是个有才之人,怎么也跟着胡闹。退下吧,朕乏了。”

“是,陛下,臣告退。”

等到苏木走出这间书房,嘴角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淮王,你就等着倒霉吧!

这都大半夜了,自然没办法再出宫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