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出殿门,就看到外面已经跪了一地的太监。
弘治皇帝在两个太监的陪同下慢慢地走过来,他依旧是一副翘楚模样,走起路来有些微微发喘。其中一人正是司礼监首席秉笔,东厂提督徐灿。
“儿臣见过父皇。”太子慌忙拜下去。
弘治:“免礼,皇儿起来吧。”
太子瞬时直起了身体:“父皇,你怎么到西苑来了?”
弘治皇帝一笑:“宫里实在太热,还是这里凉爽。怎么,只兴皇儿你住这里,就不兴朕来住一晚上?”
朱厚照:“这天下都是父皇的,父皇你想住哪里自然就住哪里,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这话对,也不对。”弘治疲惫地一笑:“确实,这天下都是咱们朱家的,可圣人云,天下者,天下人的天下。我朝本是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为君者,当战战兢兢,行不得快意之事,如此,才能保住祖宗基业。”
朱厚照不以为然,只随口应付了一句:“父皇说得是,儿臣聆听教诲。儿臣这段时间正在读《贞观政要》,上面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得正是这个道理。”
听太子说他这段时间刻苦读书,弘治皇帝又想起上次刘阁老考校他功课时,储君交出了一份漂亮答卷的情形,心中大觉安慰,忍不住又端详了儿子一眼,正要勉励几句,却看到他额头上的青肿。
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太子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徐灿也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奴婢是怎么侍候太子的,太子乃是国之储君,如今却伤成这样,老实回话。”
他这一声冷哼,身上不由自主地散发出一股凛冽杀气。
见问起这事,刘瑾等人面容都是一白,伏在地上皆不敢则声。如果真让皇帝真的知道太子私自出宫在外面胡闹,也许他不会有什么事,最多被陛下责怪几句。但他们可就逃不脱干系,轻则发配到皇陵做苦役,重的直接打死,拉出去扔荒地里都有可能。
朱厚照虽然胡闹,可也是个有担待的人。
随意一笑:“父皇,儿臣这几日只顾着打熬筋骨,练武的时候不小心磕着了,皮肉之伤,算得了什么。徐公公,不关刘伴他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