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林文六住在他家,吃喝拉撒都是黄二掏腰包。偏偏这林举人还做住一副老爷派头,将小舅子欺压得狠了。
黄二早就憋了一口恶气,这次得了父亲同意,就全撒了出来。
打完姐夫,他回头对众书生骂道:“咱们黄家的房子拆不拆,又想要得多少拆迁银子,自是我的事情,关你们屁事。你们也不知道是吃了我姐夫什么迷魂汤,要跟他一起过来闹。都跟老子滚蛋!”
想不到林文六和他岳丈家闹成这样,如此一来,这一事件已经从读书人受辱演变成他自己的家务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黄家究竟拆迁不拆迁,自家人都没有一个决定,作为外人,自然没有资格插嘴。
不但那一百多个书生不说话,连看热闹的百姓也静了下来,只热辣辣的阳光照射下来。
朱厚照哼了一声:“林文六行为不检,聚众肇事,本该报上学政衙门革去功名,打入大狱待罪。不过,考虑到读书人的体面,考虑到这不过是一件小小的民事纠纷,今日就罢了。林举人,你自己回家,切不可再闹事。否则,我饶得了你,国法饶不了你。”
说完就让胡家叔侄放开林文六,转身对黄家父子道:“黄翁,黄二,请回家去请两个中人过来,顺天府自会派人去与你等商量拆迁补偿和土地交割事宜。”
黄家父子点头:“那是那是,小民这就去办。”
朱厚照等人放开林文六,转身回了衙门。
等到大门关上,黄家父子也不理睬林文六,径直回家去了。
林文六看着外面白晃晃的阳光,看着鸦雀无声的士子们,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他死活也想不明白,昨天晚上还说得好好的,要借这个机会好好敲官府一笔。可岳丈和小舅子怎么就来一个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
进得衙中,因为身份关系,府尹也不可能过来作陪。
众人就在一个书办的领引下进了签押房,坐下喝茶等消息。
苏木闲着无聊,就拿起一本书读起来,至于朱厚照,坐在椅子上,脚却在身前不住地扫着,大约是还在回味刚才那一招,不住叹息:“妙,妙啊,这一招真是使得如同行云流水,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这一段时间养浩然之气,本公子感觉无论是体力速度还是反应,都比以前更上了一层楼,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境界提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