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自镇定着,但右手却捏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已经发白了。
苏木一笑:“是啊,今天发榜。我说瑞堂,你紧张什么,又不是你去考秀才。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中没有中,我都没紧张,你紧张什么呀?”
“你……”大约是听出苏木口中的挖苦,苏瑞堂怒叫一声,然后又忍耐下来,叹息一声:“忐忑啊,忐忑啊!”
“别担心,苏瑞声肯定中不了,我有八九成把握。”苏木笑嘻嘻地将手中的毛巾扔进木盆里:“戏台子的事情你安排好了吗,热闹不,这事你又是怎么安排的?”
苏瑞堂:“戏台子已经搭好,就立在我们苏家的大门外。就是在昨天,我已经将苏家所有长辈都请了过来,说是瑞声肯定能中,家里已经预定了酒宴,叫大家过来热闹热闹。”
“哦,这样啊,再详细说说,那解娘和三叔又是怎么说的?”苏木对府中相关人等对这事的看法非常有兴趣。
“解娘啊,这女……”估计是发现自己失言,苏瑞堂哼了一声,低声道:“女人嘛,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瘌痢头儿子自家的好。在解娘的心目中,瑞声就是天下一等一的才子,莫说区区一个秀才功名,就连进士也不在话下。一听说我出钱给瑞声庆贺,立即就高兴起来,还夸我半天来着。那张脸,让人看了就想吐。”
一提起继母的名字,苏瑞堂嫌恶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这个时候,苏千将两杯热茶送上来。
苏木一边悠悠地喝着茶水,一边听苏瑞堂说着府中众人的情形。
苏瑞堂:“父亲大人见我弄出这么大动静,却恼了,把我叫去训斥了半天,说是榜文都还没出来,怎么就想着庆贺了,岂有此理,到时候也不怕弄出笑话?”
一提起这事,他就神色黯然。
苏木:“那么,你是怎么回话的?”
苏瑞堂:“还能怎么回话,自然是依着你教我的原话回的。我就说,瑞声中秀才那可是我苏家最近几十年的头等大事,得请全族上下所有人等一道庆贺才行,这才合乎礼制,且瑞声也说他肯定能中的,我也深信不疑。真到了发榜那天,再去请族中亲友过来,一时准备不足,怠慢了长者却是不美,况且,如果再拖延一两日,也少了那个热度,变得没意思了。且,瑞声如此自信,我这个做兄长的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自家的兄弟?”
这些话都是苏木教他说的。
“然后呢?”苏木不动声色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