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见素叹了口气,这个事情,终究还是要他来做,他也知道,自己推托不得,哪怕是现在辞官不做,也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他看着李俅,缓缓道:“臣身荷先帝之重恩,寄以托孤之重,然而臣才器短浅,难堪柱国,致使陛下为奸邪环绕,臣劝谏不得,乃有今日。”
李俅听他开口责备自己被奸邪环绕,悬着的心放下一小半来,便又责备道:“非干卿事,乃朕自己用人不当。”
“昔日昌邑王为帝,一月之内,犯过多矣,犹不及今上,霍光以为其人不可为天子,乃废之为海昏侯。”
“你们想要做什么……你们想要做什么?”听到这里,李俅惊慌地叫了起来:“住口,住口,不许说!”
“事已至此,虽然对不起先帝所托,但也不得不去做了。”韦见素继续道。
“来人,来人,卫兵,把这大逆不道之辈抓起来!安元光,抓起他,朕封你为王,快!”
禁军自然丝毫未动。
“将庆王带入偏殿,衣裳冠冕都取下,另,符玺郎何在?”韦见素道。
庆王乃是李俅被立为太孙之前的封号,韦见素一语,就已经剥夺了李俅的帝位。李俅还在咆哮大怒,但是已经有卫兵与太监上来,麻利地将他一夹。他的几个心腹,此时都畏缩不前,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李俅此时发觉,自己已经众叛亲离,原本可以依靠的元载,此时也不知道身处何方了。他厉声道:“叶畅呢,让叶畅来见朕,他敢行此大逆之事,为何不敢来见朕?”
听得他还这样咆哮,独孤明上前劈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心中满是快意:“还敢污蔑卫王,若非卫王,你这般废物,如何能身登大宝?若非你猜忌卫王,致使先帝病重之时,卫王未能归京,又怎么会令国策不得延续?若是卫王能托孤辅政,国事又何至于此?你不知,我却知道,先帝不只与我说,你平庸之才,若能萧规曹随,放任卫王施为,则可成为大唐最出色的天子,可你却毫无自知之明,否则又何至于这般地步?你还敢骂卫王,可知今日要废黜你者,非是卫王,而是宗室皇亲,朝中群臣,还有天下九千万百姓!若不是卫王仁厚,必会饶你性命,你现在还能如此?”
独孤明一番话连珠而出,将李俅的咒骂之言全部吼了回去。
李俅被制住,国玺符印也都收了来,韦见素又看着独孤明:“独孤公,接下来,当做什么?”
“自然是劝进。”独孤明道。
泰陵离长安并不算远,长安百姓骚乱的消息传到泰陵时,叶畅正是提笔练字,听带来消息者说到众人已经围住皇宫时,忍不住评了一句:“胡闹!”
待韦见素率百官前来迎奉寿安的消息传来,他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