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知,这些退役的老兵虽然退出了朝廷的军籍,却并不意味着就放弃了平时的操演。叶畅是将他们当预备役低层军官来养着,平日里待遇绝不逊于朝廷军中的低级校卫,也一直让他们坚持操练。这是叶畅的底牌之一,原本是为了防备朝廷对他翻脸而埋下的,却不曾想这次用上了。
“肃立!”
刘长卿正琢磨着,听得一人喝了声,那些老兵们刷的声,齐齐站得笔直,然后向着叶畅叉手行礼。
“见过郡公!”
千余人声音整齐划一,如雷如潮,震得刘长卿耳畔隆隆作响。
刘长卿精神一振,正想对着叶畅夸赞一番,却被栗援轻轻拉了一下。他愣了愣,旋即便见叶畅上前两步,径直走到了诸军士之前。
“诸位兄长,今日国家有难,叶某惭愧,须得借助诸位兄长之力了。”叶畅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愿为郡公效死!”诸老兵齐声应道。
他们这是发自内心,象他们这样的边军,在遇到叶畅之前,往往是服役数十年客死异乡,家里还不知此事,他们的同袍战友,有太多自己已经战死,家中还须要为他们交赋税服徭役之事!天宝十一载之时,叶畅在朝中不惜得罪当朝权贵与边镇重将,将这些人勾结起来对老兵们剥皮吮血之事揭露出来,为此引发了一场巨大的风潮,甚至被视为天宝十一载政变的重要原因之一。
“所有抚恤,一如军中,所有功赏,亦是如此。”叶畅又道:“诸位兄长不须有后顾之忧,若有意外,汝父母妻子,我养之!”叶畅又道。
“愿为郡公效死!”诸老兵再度齐声。
刘长卿心中隐约觉得不对,此事乃是国事,岂可由叶畅自己来承担一切。不过想到如今朝廷中的君臣,他心中又很清楚,若非如此,哪里可能将这些已经退役了的那兵召回来。
朝廷里绝对不肯出这笔钱的,这几年李隆基宁愿用玻璃搭暖房花掉几十万贯、购买座钟花掉几十万贯、修建玻璃搭起的水晶宫花掉数百万贯,也不愿意多花些钱用在修路、抚民之上。在发觉由银行投钱修路对于朝廷来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之后,李隆基与杨国忠便恨不得将所有的工程建设都外包给安东银行。
“如此多谢诸位!”叶畅向着众兵士回了一个叉手礼,然后下令:“各队选出队正、伙长,然后由这位刘先生将武库之中的兵甲发给你们!”
刘长卿应了一声,叶畅回头低声对他道:“武库那边,执我军令去,事情宜速不宜迟,今天发下去,明天他们就可以操演,另外,此事尽可能保密。”
“他们进城之时……”刘长卿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