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瞒不过她,玻璃、座钟,乃是安东商会主要经营的奢侈品,以前大伙只道玻璃来自于什么“傲来国”,如今则大多数人都知道,所谓傲来国乃是叶畅编出来自保的借口,这玻璃应当是他改进了琉璃的配方与技艺而得。
“二姐之意?”
“你还不明白?玻璃作坊与座钟作坊,都得归我!”虢国夫人竖着眉:“若不如此,我凭什么去助你,莫非只因为你长着一张小白脸?人家叶十一比你可俊多了,而且比你年轻,身体健壮……”
说到这里,虢国夫人脸色微微泛起红潮,见她这模样,杨国忠暗暗骂了一声:荡妇!
虢国夫人提出的条件根本不可能完全照做,杨国忠很清楚,叶畅凭借三大商会,在朝廷之上给形成了一个共同的利益集团,要想攻破这个利益集团,就必须给予他们更多的利益。他将自己的苦处再三向虢国夫人哀求,许与玻璃作坊的三分之一利益,虢国夫人才不理会他的苦衷,站在一面大玻璃镜前左看右看,根本不理会他。
“二姐,不如这样,到时我将玻璃作坊的人手抽一半与二姐,咱们另起炉灶,也做一个玻璃作坊,只说是咱们自己研究出了玻璃的工艺一配方,你看如何?”
实在无奈之下,杨国忠转动脑筋,终于想出一个他自以为两全其美的法子。虢国夫人听得这个,觉得倒是不错,当下点了点头:“那座钟呢?”
“二姐,圣人那边,总也得有些好处!”杨国忠急了:“到时二姐去寻圣人要就是,名正言顺!”
“你想将座钟交与圣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圣人对座钟当真是欢喜,自天宝十一载他从叶畅手中得到第一具座钟起,如今宫中已经有三十余座各式座钟,他甚至想再建一处宫苑,专门陈列座钟!”杨国忠道:“若非将此作坊、工匠充入宫内,他如何愿意扳倒叶畅?”
“哼……既是如此,就暂依了你,但那成衣制造,却是要归我!”
“我将最好的裁缝寻来给你就是!”杨国忠按着额头,只觉得自己这位堂妹比起叶畅还难对付。
成衣制造亦是新兴之产业,在棉布的产量飞速增加之后,叶畅进一步推出成衣制造业,按照唐人的体格,列出各种码号的成衣规格,然后依规格制衣。这样制出的衣裳,价格比起自家裁剪要便宜大约三分之一,特别是对于那种需要一定规模统一服饰的人来说,更是方便了不少。象杨家府里的管事、仆役,所着衣裳,都是在成衣作坊里订制。
只不过大多数人家现在还是靠着家中女眷进行裁剪,虢国夫人看中了这个,只是因为她一来喜欢成衣作坊推出的各式新款,二来则是信任叶畅的眼光,觉得叶畅既然敢办这一产业,未来便有前途。
说来也是讽刺,这些想着对付叶畅之人,心中却甚是信任叶畅的眼光与能力,包括杨国忠,虽然对叶畅千百般不服气,却从来不敢说叶畅没有眼光与能力。
杨国忠将这个要求胡乱应了下来,再三催促虢国夫人,虢国夫人却又改了主意:“明日圣人欲排新舞,此时天色已暗,不好入宫,待明日觅机与圣人说——一夜功夫,你都等不得?”
杨国忠有些急了:“安知这一夜叶畅能做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