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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不是当官的料,却也知道,自己一家这次离开长安,几乎就不可能再回来,他的官职如今还没有罢去,可到了旅顺之后,只怕罢官的诏书跟着就要到来。无官职,坐山吃空,真要靠着叶畅养着,他心中多少不是滋味。

好在当初李腾空要助叶畅,李林甫的几个子女都投了不少钱在安东商会,凭着每年的收益,稍稍节俭一些,还可以支持一大家子,只是如今的奢侈生活,怕是一去不还了。

“大郎无须担心,我这边都有数……两年之前,我就在旅顺开始兴建宅邸。虽然没有长安城中这宅院大,却也小不到哪儿去,而且在城外还选了处山谷,兴建山庄别院,城中住厌了,可以去山庄别院透透气。”

“如此多多有劳十一郎了,只是……只是听闻辽东土地买卖甚难,不知十一郎能否想法子,给我们置下一处庄子,留几千亩田地?”

“大郎说笑了,田地一年才有多少出息,唯有那些新至旅顺的流民,才会想着要置田!”叶畅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笑道:“若是我家丈人、舅兄只靠着田地过日子,我还敢自称赞理财经济?我自有安排……大郎莫急着说不,我知道你们不愿意白白占我便宜,这安排是要你们出钱的,你们将准备置宅买田的钱交与空娘,我与你们合伙办一家作坊,一年怎么着也能有十万贯的出息。”

十万贯对于见多了钱的李岫来说,不算什么,但他很清楚,叶畅这是表明态度,要他们将钱投入到工商之中去。李岫也读了叶畅的国富论,自然知道,叶畅是极不赞成将钱全用来买田置宅的。

“田宅终究是根本,可以传之子孙。”

“实业亦可传之子孙,绝不逊于田宅。若不愿意投之作坊,亦可考虑开办商行、商栈。”叶畅道:“别的不说,单单是置一艘船,每年跑旅顺至新罗再至倭国这航线,每年纯利,便有数十万贯。”

“海上风大浪急,常有意外,此事却是不敢插手的,不过作坊……十一郎有那作坊做何物?”

“座钟。”

“那又是何物?”

“到时你就知道了,今后座钟,必如屏风,富贵人家皆须备之。”叶畅道。

在堪用的齿轮终于能造出来之后,叶畅紧接着就将座钟的制造提上日程,时钟的重要性不仅仅体现在计时之上,还体现在航海之上,而要想能造出适合航海的怀表,此前先拿傻大笨粗重的座钟积累经验是必然的。

“十一郎既是如此说,那便依十一郎所言……”

李岫还想再问,就在这时,却听得外边有人道:“中丞可在?”

“何事?”叶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