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畅这才回过头来,看了看樊重武,嘿然一笑:“罪人?我倒觉得你立下了好大的功劳!”
樊重武情知他是在说反话,垂头不语。
“你们还不进军,在这里做什么?”叶畅喝了一声,原本看热闹的诸军士都哈哈笑了起来,纷纷向前。
樊重武叩首道:“罪人有军情禀报……侯希逸与李怀玉等,逃离的时间还不久,只须寻迹去追,便能追到!”
叶畅笑着对张镐道:“是儿仍敢言军情……张公,他就交与你了。”
张镐板着脸点头:“当治之以儆效尤。”
张镐主管军律,将樊重武交与张镐,也就意味着要对他进行军法处置。樊重武哆嗦了一下,抬头想要求饶,但想到自己对着侯希逸、李怀玉也跪地求饶过,一时之间,突然觉得甚为羞愧,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循迹追击,务必不令侯希逸与李怀玉逃脱!”叶畅再度下令。
侯希逸与李怀玉舍弃近四分之一的人手和几乎全部收获,顺着辽河向南而行,他们的目的,就是寻一处浅滩过河。此时已入深秋,降水不多,故此没有多远,他们便觅得一地可供渡河。
“过来了……河西便是我们的地界,叶畅再嚣张,也不敢到这边来行事!”侯希逸长长出了口气,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被搬走一般,虽然并未照面,可是叶畅的行事风格,还是给了他极大的压力:“叶畅那厮行事,和疯子一般,让人难以揣测,我们能从他手中夺来迪烈的女儿,倒算是运气!”
“可惜那些大车和俘虏,虽然只是妇孺,却也是一笔进账。”李怀玉心犹不满。
“没啥可惜的,有迪烈之女,足以让我们在安大夫面前邀功请赏了。”
侯希逸口中如此说,心里却也有些遗憾,那些俘虏的妇孺倒还罢了,关键是那二十余辆大车,车上财物加在一起,只怕不下十万贯。叶畅此次北征,因为大获全胜的缘故,收获当真是十分丰富!
此时天色已渐晚,他们轻骑逃遁,只携带干粮,军士们一个个怨声载道。侯希逸原本想要觅地休息,但突然间,他发觉上游来的水有些浑浊,心中顿觉不妙:定然是上游有大队人马渡河,才会使得水如此污浊!
“兄长,怎么了?”见他神情不对,李怀玉问道。
“不好了,叶畅那厮的部下,竟然与他一般胆大包天,竟然……竟然越界!”侯希逸指着浊水道:“那厮渡河了!”
“该死,那厮为何如此不顾规矩?”李怀玉也是惊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