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钳兄指我一条明路!”
“我给你指路?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走……”
钳牟丁说到这,看了看帐内,见帐内并无别人,压低声音道:“若我是你,就绝不为大唐效力!”
说完之后,他转身便离开,这个时候,弓辅注意到,他走路一拐一拐,瘸得厉害。
想到此前副使所说,接引他们之人曾经因为他们挨了军棍,弓辅顿时恍然大悟。
“钳公慢走!”他出声呼道。
钳牟丁一脸诧异地回过头来,弓辅却没有说话,而是先将头伸出帐,看了看四周,发觉唐军虽然戒备森严,却没有人靠近这座帐篷,便将钳牟丁拉住。
“钳兄大才,可是我看叶司马似乎不是很重用?”
钳牟丁脸色一变,转身又要离去:“此事非你能问。”
“一人智短众人计长,某与钳兄同为高句丽人,若是侥幸得叶司马录用,那么今后便是钳兄同僚。你我二人,势单力孤,须得同心协力,才能给自己拼个前途出来!”
钳牟丁长叹一声:“有什么前途,再大的前途,也不过是依附于人,奔走如仆役。”
“未必……”弓辅嘿嘿笑了起来。
“罢了罢了,反正也是没有旁事,就与你说说吧。”钳牟丁道:“叶司马虽是有才,却信不过高句丽人,如今他为积利州司马,而州中并无刺史、长史等,所有事务,都是他一人说了算。我虽是平郭县令,却连县衙都没有,名为司事,实际却如奴婢一般。”钳牟丁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微不可闻:“弓兄,你的打算,瞒得过叶司马,却瞒不过我,你根本不是为助叶司马而来献计,而是来探听虚实,诱叶司马中计的!”
“你……你如何这般说?”弓辅讶然。
“你我是同一类人。”钳牟丁只是这样回答。
弓辅盯着他好一会儿,然后笑道:“钳兄这样说却是差了,若我真是来诳叶司马的,你岂不早就向他举发我,大小也是一份功劳。”
“你以为叶司马听得进我的建言么,若是听得进,我也不会挨军棍了。”钳牟丁忍不住抱怨道:“我便是进言举发你,叶司马未必会听,毕竟我又没有什么证据。唉,如今我是多做多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论是大唐胜还是契丹胜,有我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