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炅并非没有介入,他实际上早就介入了,他的坐视不理,就是一种介入。只不过,他并不像李霅那么蠢,他的目标也不是叶畅,而是李适之!
试想一下,若是李霅弄死了覃勤寿,他此时介入,将李霅下狱,再牵连到李适之身上,岂不是为李林甫除去了一个心头之患?
难怪卢杞放覃勤寿走时说了一句既然叶畅来了覃勤寿就可以出狱,若叶畅来了再不放覃勤寿走,那就是在算计叶畅。别人不知道,卢杞可是很清楚叶畅是出了名的翻脸不认人,到时叶畅发起疯来,连萧炅一起恨上,那反而不利于李林甫这一派的利益。
“这长安城……当真是风波诡谲,李林甫这一党固然是百般算计,他们的对手,难道真是李适之这粗率性子和他那个没脑子没城府的儿子李霅?”
叶畅琢磨着这个,心中隐约觉得,似乎并不如此。李适之、李霅根本不是李林甫的对手,他们更大的可能,还只是被推出来牵制李林甫的棋子。
幕后另有其人……
不论幕后是谁,李霅既然想借着覃勤寿拉下叶畅,那么叶畅也不会跟他客气。
“覃兄,既是安然出狱,先在我这暂时住下,我让人备水,给你洗洗晦气。”叶畅向覃勤寿道。
他令人安排好覃勤寿,自己派了人出去,李林甫那边是已经知道自己回长安了,可是虫娘等人那边却未必知晓,先得通知一下。特别是虫娘,叶畅还需要借重她在长安城中女眷中的影响力。
覃勤寿梳洗完毕之后再来见叶畅,叶畅问道:“覃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覃勤寿沉默了好一会儿,起身向叶畅长揖:“长安我是不愿意再呆了,我只想回乡,用往日积蓄买些田,自此在家养老吧。”
“覃兄何出此言?”叶畅讶然。
覃勤寿却是被此次事弄得寒了心,家族在之前逼他交出产业,出事后又将他当成替罪羊推了出来,他心中之怨怒,却无法宣泄。当着叶畅的面,他又不想口出恶言,便只能沉默不语。
“不如这样,我如今在辽东,正准备大兴产业,需要有人前去相助。”叶畅见他不作声,便开口道:“覃兄如不弃,去辽东助我可否?”
覃勤寿犹豫了一会儿,叶畅对他早有招揽之意,他心知肚明,只不过以前为家族做事,对叶畅的好意他只能佯作不知。现在不同,他与家族虽未决裂,却也绝无可能重归旧好,这种情形之下,远赴辽东,或许是一条出路。
“覃兄,原本疏不间亲,有些话不该我说,但今日提及此事,我只能开口。你便是回到乡间,自此躬耕隐居,就能脱离了是非?别的不说,覃氏在长安城中的铺子想来是没有了,这么大的损失,总得有人承担。覃兄以为,谁是最好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