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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如今在长安城中风头正劲,靠的就是杨玉环,自从那两位公主府的贵女险些和亲,长安城中的权贵可再无敢与杨家相争者。便是李林甫,如今也对杨家照拂有加,提拔了杨钊。

李霅避开了杨家的人正准备继续前行,却又听到净街之声,再看去,乃是宁亲公主府仪仗。李霅想要以袖遮面,但那马车却在他身边停了下来,车中人掀起帘子,向他招了招手。

“见过张公。”李霅只能上前见礼。

“与我同行吧。”车上的张垍有些怏怏地道。

李霅只能上车,放下帘子,张垍过了会儿问道:“李公可好?”

张垍所问的李公,乃是李霅之父李适之,原本为相的李适之,因为去年李林甫兴起大狱步步紧逼的缘故,倍感压力,渐渐承受不住,就在前几日辞去了相国之位。李隆基还算念些情面,给了他一个太子少保的荣职,罢了他的左相。

当时李霅正好宴客,原以为宾朋满座的,结果却一人未至。这种遭遇让李霅倍感凄凉,此时春光好,他便想着出城踏青散愁,却不成想长安城里的权贵似乎赶趟儿一般都向城东赶来。

听得张垍相问,李霅叹了口气:“家君倒是好心情,还能赋诗,那日作诗一首,‘避贤初罢相,乐圣且衔杯。为问门前客,今朝几个来’……”

“想得开便好,若是想不开……”张垍说到这里就没有说下去了。

他神情也有些惶恐,甚至在他内心深处,比起李适之更害怕。

“都是那叶畅小儿!”李霅低声咒骂道:“乡野僻夫,竟然诟陷大臣,忘恩负义,背信弃德,此等人物,竟然还能生于天地之间!”

李林甫他不敢骂,李隆基他更不敢骂,那么能骂的就只有叶畅了。在李霅想来,若不是叶畅、卢杞这等小人背叛了他们,将韦坚、皇甫惟明、王忠嗣尽数除去,那么他的父亲李适之有这些强援,还可以稳坐于左相位置之上。

骂叶畅,张垍是举双手赞成的,他同样痛恨这个屡屡扫了他颜面的家伙,特别是这家伙还出卖了皇甫惟明等人。

“虽是如此,你自己要小心些,休要给李公再惹什么祸患,叶畅远在辽东,为圣人……咦?”

张垍话说得一半,却住口了,他目光投向前方,神情有些古怪。李霅也望了过去,同样露出惊疑之色,忍不住道:“这厮莫非是狐么,为何一说起他,他就出现了?”

他们觉得惊讶,乃是因为看到了叶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