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依你。”
很快有医师过来,替挨了板子的蛮人治伤。他们被解开绳索,娓娘看着叶畅,神情甚为复杂。
方才叶畅表现出来的绝情无义,让娓娘觉得,这个唐人果然和别的唐人一般不可靠。但转眼间,他便翻云覆雨,将这个几乎无可洗脱的罪名逆转过来。
而且,娓娘心中明白,她作为被嫁祸的受害者,此事若是到了大唐天子耳中,对于她此行的目的会有多大帮助。
因此,她对叶畅,既是感激,又是畏惧。
接下来的事情,便与叶畅没有太多的关系,他支使那些无赖为他做事,贾猫儿自然便知道他来到长安的消息,赶到春明门外来相见,扯着他便要去吃酒。
焦遂在旁酸溜溜地道:“吃什么酒,论起酒,天下无胜过叶十一家甘露酒的,只是叶十一这厮小气,每次只酿那么几坛。”
直到此时,焦遂也算喝过不少甘露酒了,但他并不知道,这种酒乃是蒸馏而出,并非普通方法酿制。
叶畅与贾猫儿等一起回到了自己住宿的旅舍,杜甫性格见着陌生人时有些内向,可一旦熟悉之后,他高谈阔论不逊于焦遂。而且因为他伯父杜并的关系,长安城中的游侠无赖对他也都带有一分敬意,这让杜甫在众人间也颇为自得。
酒宴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虽然有意饮些低度酒,但喝了这半天的酒,叶畅也有些熏熏然。酒足兴尽而散,贾猫儿虽是力邀叶畅入城,叶畅却不能进去,他被赐金放还,进了城被人告发了那就是违旨。
“嗯……案子已经审完了?”送别了贾猫儿,叶畅便看到娓娘远远站着,仍然是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他笑眯眯地问道。
娓娘微微抖了一下,觉得这个大唐的少年郎就算是在笑,也带着让人畏惧的气质。
方才叶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那一幕,实在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犹豫了一会儿,娓娘才行礼道:“方才误会了叶郎君,实在是抱歉,还请叶郎君大人大量,勿与奴等化外蛮夷一般见识。”
叶畅露出和霭的笑容:“娘子何出此言,我叶某虽然不是宰相肚量陈太冲,却也不会将这点小事挂怀于心中。”
旁边的焦遂已经喝高了,左眼闭右眼睁,听得叶畅此语,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