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儿闻言很认真地道:“既是今日没有故事了,有一件事情奴奴当告诉郎君。”
她一脸严肃,小脸绷得紧紧的,叶畅以为是什么重大事情,也收敛住笑:“怎么了,响儿?”
“小娘方才尿尿了。”响儿道。
叶畅先是一愕,然后觉得自己胸襟前湿漉漉的,顿时跳将起来:“啊哟,尿得我一身都是!”
方氏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在叶曙去世之后,她还从未这般痛快地笑过。叶曙死亡带来的伤痛虽然还在,但是,却已经不像最初时那样让她难过。
当她愕然发现,自己似乎比预计得更快走出丧夫之痛时,忍不住又看了叶畅一眼。
叶畅和普通少年一般,正对着自己被尿渍湿的衣裳一筹莫展。
“十一郎,天色已晚,你该回去了。”心中促狭之念浮起,方氏忍着笑,将叶畅赶走。
于是叶畅便只能穿着尿湿了的衣裳行数里地,回到他的卧龙谷。
接下来的数日,叶畅终于能够来处理本家之事,虽然三支同意放他归宗,也立了字据,但终究未曾在祖祠前供香祭祖,族谱上也没有更改。叶畅自己虽是不急,叶淡却很急——靠着叶畅的面子,他能够与知县、县尉同席饮酒,原本在附近的里正中他资历最浅,那些吏员差役多有刁难他者,如今全部待他客客气气,因此,他也坚定了帮叶畅的信念。而三支也怕夜长梦多,便按照叶淡的意思,挑了个黄道吉日,双方正式脱离。
叶畅觉得,自己头上的一座大山,自此便去除了。
先后花了一个月的功夫,眼见快到年底,方氏将《新世说》的第一卷写好,终于可以开始制版付印。
而此时,修武也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下雪啦下雪啦!”
响儿发觉雪籽落下时,已经迫不及待地叫了起来,下雪了,意味着要过年了,对于她这般的孩童来说,过年可意味着好吃与好玩的。
“响儿,下雪这么高兴?”
“是啊,郎君,下雪后不久便是过年,虽是如今常有好吃的,但想到过年,奴奴还是觉得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