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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题真多,非是我不经营,我不能经营,毕竟在广南担任过官职,名声还不错,既然打着口号引导百姓种植,自己却来经营,言臣不说话,百姓会怎么想?因此除了山区一些茶树收成缓慢,时间长一点外,基本是承包两年,包括技术与耕地一起交给百姓。”

但宋九还有的没有说。

为什么蛊惑一些权贵子弟过去,那就是他担心的一条,一些当地的豪强大户,有蛮人首领,有汉人大地主,除了邕容一些地区叛乱,施了狠手外,其他地区怕引起更大的骚乱,以静为主,没有动。这让宋九感觉很不好。他这个直觉算是对了,在史上侬智高谋反与交趾入侵,这些豪强与大地主们做壁上观,前两者想碰,结果被这些豪强们打得血淋淋的。手中有实力,但不顾朝廷,不顾百姓,默视了交趾杀了十几万百姓。平时更加作威作福,他们的存在,增加了治理难度,于是岭南再次沉沦,然后明朝来,清朝来,最好的地方,却成了中国开发最慢的地方。宋九不知道这段历史,只是一种直觉,可能这些权贵子弟过去经营,会产生一些矛盾。不过他们力量也庞大,那么就能将当地豪强压住。权贵在南方利益重了,朝廷也不得不重视。人烟多了,疟疾宋九是没有办法的,但什么瘴疠与蛊之类的,就会成为浮云。

国家想好,还是在南方。

这是大势所趋,北方水土破坏,产量低,不能成为宋朝的经济中心,只能成为政治中心与军事中心。

能好,他还是希望宋朝好的,尽管赵大赵二的阴柔之气,让他很不适应。

“我相信你了,但你不能再说河北的坏话。”

赵匡胤想错了,宋九也想错了,因为老魏人品还是不错的,没有想到他居然有一个宝贝儿子,皆认为是赵承宗在中间施了阴手,挑唆利用了这个小公主。

反正这段时间赵承宗很悲催。

宋九想了想,说道:“你知道我在广南怎么当官的吗?”

“不知道。”

宋九跑到杂货间拿来一根扁担,一对箩筐,然后将鞋袜脱掉,裤脚卷起,扁担担起箩筐在院中走来走去,道:“我就是这样当官的。”

“你做民夫啊。”

“做了还不止一回两回,不少回。前年冬天,广州在修一道长达三十多里路的海堤,学子计算时间,担心十五大潮来临前堤基筑不好,我一听就去了工地,就象这样,主动带着百姓挑土担泥。百姓挑一担,我也挑一担,百姓挑多重,我也挑多重。然后到了晚上休息时,我累得不行了,肩膀也压起了血泡。我让王枕给我搽伤药,这孩子用刀砍我时挺凶的,害得我躺了几十天。但那时他哭了,我那时便想到了一个主意,故意让百姓看到这些血泡。结果老百姓一起哭了,害得我都不好意思装下去。第二天我继续带着他们干活,结果无数妇女老人孩子都过来,生生在十二就将堤基筑了起来。”

“哇。”玉苹在边上听得无比的酸楚,小公主眼中却闪过了无数小星星。

宋九又说道:“惠州境内多山,好在龙川自惠州穿过,于是筑了一些围田,但有一个大围筑的时候计算失误,围堤稍薄,夏汛到来时,又能遇到一场罕见的暴风雨,险状不断发生。我劝百姓离开。可里面庄稼长势太旺盛了,许多百姓不愿意走。我劝不好,于是只好救围。就往堤上一站,说道既然大家不愿意离开,我们就保堤,我们一起到河堤上,围在人在,围亡人亡。然后带着大家干活。实际我心中毛毛的,省怕出事,虽围内没有百姓了,但围堤上有许多百姓,随便那一处垮掉,都会淹死人的,因此硬是熬了两天两夜没有睡觉,将这个围保了下来。飓风过后,河水小了,危机过后,我就倒在河堤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