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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衣作坊,酒作坊也是如此,两百多万宋斤的储酒,每隔七八个月要重蒸重酿一次,做酒粮食与酒的进进出出,以及其他管理仆役,衣服都是笨拙的手工活,况且这些活计,用工同样不少。

几个产业里更雇佣了许多人。若加上作坊,用工接近三千人,从两河就雇走了两千多人。歌剧院起来后,还会用人。眼看就是出三奔四。

这个就不提了,悲催的各个店铺也要雇佣人手,这一回行商的非是以前那些小摊贩,有的生意做得很大,多者能用到二十多人,少者也要雇上两三人。

大半店铺都雇了人手,这一雇人更多,一下子雇了三四千人,其中大半又是来自两河的。就是宋九大姐那边还雇了六七人,中间还抛去来跑堂卖唱赔酒的妓子不算。

这仅是河洲的,再到河北,河北沾了河洲的光,生意也不错,于是店铺越开越多,不仅是赵承宗他们的,也有许多是百姓自发开的。这就要得人手。并且还有许多店铺是在建当中,例如赵承宗他们买的地不少,真正开发起来的只有四分之一,还不及河洲开发的比例。这些房子想要盖,也要人手。盖起来更需要仆役。又要用多少人?指望郊外各村庄,农村能抽出多少劳力?

还有呢,有一些百姓不需要做工,他们自己有产业,或者做一些小生意,或者当官做小吏的,两河又能挤出多少劳力?还好,在宋九带动下,开始雇佣大批女工,不然劳力问题早就爆发。

现在就开始爆发了。

许多地方都缺人手,人是永远贪心不足的,河洲那边待遇好,一起想往河洲那边跑。宋九做得仁义,有契约的不但他不要,并戒告各店铺也不能接受。

但这是契约,有的签了一年,有的签了半年,不能逼他们签,到期了怎么办?问题是河洲以后还会继续用人,不要河洲,马上花暖花开之时,码头上各艘货船来了,就需要苦力搬卸货物。

到时候将店铺开起来,却没有经营的掌柜与跑堂的大伯,谁来卖东西,难不成赵承宗他们自己做掌柜?当然,京城有的是百姓,可他们离东水门远,不可能一跑十几里路来回上班。或者学宋九,派人下去买人回来,那成本多高哪,一个机灵的小伙子最少得几百缗钱,这时候男的比女的还要贵。赵承宗这些天头发快愁白了,迫不得己,才找宋九大家共同想办法。

玉苹在边上笑,赵承宗说道:“玉娘子,你别乐,不但我麻烦,九郎以后也会麻烦,还有呢,明年朝廷两税到了,码头也要人来卸货,难道强行让他们停止各个手中的活计,不顾店铺生意,与东家的态度,用官兵押着他们来搬卸?”

“承宗,你不要急,难道不能从外地调百姓过来?”

“潘将军,能调早调了,我也与父亲商议过,让父亲骂了一通,说各州县许多田地荒芜,缺少人手种粮食,难道大家一起来做生意,不顾粮食生产?到时候全部喝西北风哪。都怪王全斌将军,若不是他太贪心,将十几万蜀兵调到京城,还能缺少劳力?这些百姓也态贪心不足,我打听过,以前做工一月薪酬只有一缗多钱。我给了两缗钱,偶尔还发放一些奖赏,依然不满足。九郎,为何你将薪酬订得那么高?”

“大郎,河洲各项产业有多少利润?若我舍不得,仆役们会开心吗?那不是仆役贪心不足,而是变成我贪心不足。”

“那怎么办?”

“有办法,不是缺少劳力,而是狠不狠心,若是你舍得,替百姓盖一个差不多的房屋,然后签一份长约,百姓们不要来回奔波,就是在京城,也能招到足够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