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先生,那得多少钱哪?”
“有这个钱我也不能出,会招人说闲话的,还是乡亲们的钱,只是统一规划,只能说一些贫困户,我替他们掏腰包。”宋九说道。去年时就想规划两河,但那时手中没有钱,想都不想。今年明年还不行,潘美要面子,这场婚礼会轰动,也会需要大量钱帛。后年却大约可以。就是后年,让他掏腰包,也掏不起。
又向三司告了一个假,毕业考在即,暂时不能去三司,毕业考结束,冬月初一自己去早朝,才能去三司当值。
实际他赖着不想去。
楚昭辅无可奈何,换作别人早就乐疯了,这小子……难道当官是割他的肉?不要说当官不好,若宋九官职跟不上来,河洲都未必是他的!不懂啊,以后自己得好好教一教,千万不要落入赵普手中。而且三司与赵普也有仇恨,李崇矩调任,赵匡胤换了三司使,严格说此人也是后蜀降臣,赵玭。在后唐时就以吏治闻名,后来随孟知祥投入后蜀,后周讨伐秦州,被迫投降后周,以吏治能之故为秦州刺史。然后调到三司,因为看不惯赵普的贪婪行为,与赵普屡屡发生冲突。
中间有没有赵匡义的影子,不知道了,但赵玭肯定不是赵匡义的人,若他都是赵匡义的人,那后果会很严重。于是两人时常角牛。赵匡胤也乐于看到这种局面,甚至赵玭屡屡逆违堂帖(中书未经皇上与两制官员审批,发布的一些细小政务命令),甚至对中书递过来的敕书也不遵从,赵匡胤也优容之。然而赵玭哪里能斗过赵普,尽管都姓赵。
在赵普打压下,赵玭称足疾,求解职。上了三司,眼睛就望着东府。楚昭辅同样是霸府功臣,他眼睛也看着东府。甚至将赵匡胤赐给他的财物示之于众,我无子,以后老的时候全部归还国库。
这就是矛盾所在,皇上似乎也需要这种矛盾。
包括一些后起之秀,能囊入自己怀中,也不能落入赵普手中。
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但宋九眼中根本就未考虑过他。
这次任命有些让人震憾,也有年轻的官员得到高位,不过性质不同。宋九升迁的速度太快,一干衙内嗷嗷叫,要宋九在顺店请客。宋九未同意,那能吃得起吗?这么多衙内不是吃饭,是放血,几十桌吃下来,将宋九的血会放得一干二净。
但宋九终于明白一句话的含义,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宋家的老家是大名府人,宋德少年参军,实际与家乡等于隔绝了联系。连大姐也不知道祖籍还有什么亲戚。这回知道了,毕业考前夕,居然陆续地有一些亲戚从大名府赶来认亲。宋九那有这空相认,甚至是不是亲戚,都让他感到怀疑。
又不能不认,他自己写的师规,人不能忘本。但那样叙起来,自己得有多少亲戚?情急之下,将大姐喊过来,让她招待。还好,玉苹长袖善舞,又亲自替宋九出面,一一将“亲戚”与“族人”打发,当然破费是免不了的。
毕业考开始,比宋九想像的要好,二年级的学子已经真正学到一些较为深奥的知识,补贴又增加了,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全部留下,想再学一年。一年级三班一百五十名学子有六十多人愿意留下,特别是那三十几家富家子,没有一个人愿意走的,他们家才不差钱。八十几个学子因为家境问题,想要趁早毕业。
就是这些人,也未必能全部通过毕业考。也就是今年学子虽多,能放出来的学子未必有去年的多。朝廷书旨下达,不管如何,必须挑出五十个学子给朝廷。其他的听任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