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默算,道:“那么说来,还差一万多缗钱,我自己也能抽出几千缗钱垫上,估计还差一万缗钱。潘二郎,符三郎,你们回去,立即想办法将一万缗钱凑出来。然后放出风声,二十五万缗满了,不能再收,但国舅那边有心,那就收一个三四千匹帛。”
二人会意点头。
符昭寿是赵匡义的舅爷,可他这个舅爷远不及王继勋这个宝贝,而且王继勋仗着赵匡胤对他的宠爱,在京城就一直横行霸道,无论符昭寿,或是高处恭,都不想招惹这个人。
二人匆匆忙忙回去。一万缗钱凑起来不难,可不能耽搁时间,抢时间就难了。
宋九不会拒绝的,与宋九无关,他索性看着工地。
大虹桥四个桥墩修好了,实际是两个桥墩,每两个河边的桥墩是相连成整体的,上面有一些相连的钢材,一是牢固,二是便于以后人上去换钢索,或者眼下上油,但与上漆无关,若是上漆,必须要搭脚手架。
小虹桥不用钢索,也有桥墩,是下面的两个桥墩,小虹桥的技术才是真正以后汴水上飞桥推广的技术,大虹桥这样做成本太高了。还有河洲上的石桥,以及码头。
快也要到冬天才能结束,说不定明年春天还有一些扫尾工程。这是国家机器的力量,不然仅是人工成本,就不堪想像。
宋九到处察看,韩重赟将他喊了过去,他身边站着一个威武的大汉,背上背着一把特大号的弓箭,韩重赟介绍:“这是高将军。”
“高怀……?”
“我就是高怀德。”高怀德笑了笑。因为他妻子长公主,他儿子高处恭与宋九略有些生份,这是小儿辈们的事,他不会插足。而且他想得更清楚,这是宋九在胡闹,一个寒门子弟,若是让妻子得逞,让儿子将这些衙内凝在一起,高家祸事来了!
高怀德有的想法也不敢对妻子说,万一捅到皇上哪里,更不好。宋九断然拒绝,高怀德听了又后怕又幸庆。宋九要施礼,高怀德一摆手道:“我不过是出城打打猎,看到韩将军在这里,于是过来看看韩将军,你不用多礼。但宋九,你做了一件好事啊,特别是这些钢,以前我领兵作战时,手下无盔甲想盔甲,有盔甲又怕粗制滥制。你知道有一个典故吗?”
“什么典故?”
“唐高宗欲重新起用薛仁贵,问能否,薛仁贵未置与否,当场拿出一把强弓,一箭洞穿五六层铠甲。薛将军武力惊人,非是常人可以想像。但也说明一个问题,唐朝铠甲未必很好。若真正是钢甲,休说五六层铠甲,就是两层也穿不过去。”高怀德说到这里,四下里找了找,找来一块钢板,厚度与宋朝盔甲差不多。弯弓搭箭,一箭射去。
箭头闪电一般扎进去,但不深,仅扎进去一点点儿,箭尾不停地在空中颤抖着。高怀德说道:“我站在这里是四十步,是弓箭威力最大的距离,而且我这把弓是三石弓,虽然薛仁贵臂力惊人,但我相信他顶多是我两倍吧。若是钢甲,如何能洞穿五六层,一层能洞穿就算是好的了。或者换成我臂力,我好几年未上战场,然而军中能超过我臂力的儿郎并不多。就是一箭,就这个最佳的距离,一箭只进入一点儿,而这个根本不可能对盔甲后的兵士产生伤害。”
宋九狐疑地看着高怀德,不知道他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