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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能放下的,昨天摸了一下底,知道各个学子进程,宋九心中大约有了数,开始讲,讲得少,多是让学生们提问。这是宋九教育最进步的地方,爱迪生没有遇到宋九,否则一定不会退学。宋九离开后,学生也相互交流,关健学生们也不大懂,包括优秀学子,不能一一释疑,造成进度严重不一。通过提问,将他们心中的疑难一一释疑,强行使学生进度拉上。

到中午时,将二十一名学生喊到后面,一面画图,一面讲解,那个试验必须不停地做。其中的过程会有一些小危险,必须一一交待。再吩咐他们抽空将河洲上的账目,以及大姐那个平安社的账目计算一下,回来后他会将这些钱帛一一补上。

随后骑马到了钢监。

第一就是钢监,钢铁产量质量,还有那种宋氏水泥的原材料,都要从这个钢监出来。

现在仍然在调试,甚至中途一度将高炉停下,对内部设施进行改造。这不是官吏异想天开,他们没那胆量,一个高炉冶铁产量几乎是原来宋朝七八成课铁量,那个敢做主?是宋九吩咐的,不是炉子砌起来就会平安无事,内部也要有一些布置,这非是现代化高炉,仅是仿照欧洲十七世纪的高炉,顶多有一个钢筋混凝土加固,于是他画了一些图纸,什么地方不足会出现什么,宋九回京城了,高炉在调试,确实有很多不足,官吏们商议,那时宋九已离开京城。正好大雪封门,铁矿石跟不上,赵普再有本事也运不过来了,工匠依照宋九吩咐,慢慢将火小下去,越来越小,花了好几天,徐徐将炉火熄灭。然后一商议,对照宋九留下的说明书与图纸,进行了一次改造。

但这些官吏一个个心都悬着,正好宋九来了,马上将宋九围住,将情况一一反应,问改造得对不对,宋九也认真听了,然后细想,实际原理就是一个反应过程与聚温过程,不过落实下去会十分复杂,宋九也难说对不对,只问改造后的效果。

官吏说比以前好一点,宋九道:“好就行,这些学问应当你们来掌握的,不能问我。若我万一出事怎么办,难道大宋不冶铁了吗?”

“九郎,说笑,说笑。”一个小吏道,他心里说,你才二十岁,又不上前线打仗,出什么事,寿命短也能活一个五六十岁。

另外是各地的铁矿开采量。

钢监的官吏也不知道多少,但有一条,朝廷从河北调运过来的矿石渐渐少了,多是山东与徐州那边过来的矿石。这中间牵扯到一个路费问题,原来宋朝冶铁,为什么就地冶铁,铁矿石重量远远超过铁的重量,那怕是冶出来的粗铁。从地图上看起来磁州比徐州近,但得从山区里一步步运向漳水,再从漳水倒向永济渠,从永济渠再倒向黄河倒向京城东边去年刚挖的三会渠。看起来近,但这个运费比杭州运到京城的运费还要高昂。或者从陆路走,那就不用想了,用小车一车车拉到京城,那将是天文数字的运费。

不过总的来说,第一高炉出的铁水质量好,第二出铁多,浪费少,将这个运费损失足以弥补。然而若是徐州有铁,是从徐州运铁矿石过来,还是从磁州运铁矿石过来?

这是官吏的说法。

但宋九去年进了三司,知道更多的内幕,这说明了火药作用,无论山东或者是徐州的铁矿石,若没有火药,产量很少,包括山东更遥远的地方,莱州、登州,加到一起一年课铁量也不足一百万斤。正是有了火药,可以将铁矿深挖细挖,所以渐渐摆脱河北的课铁。

也不能说三会渠白挖了,在民力许可的情况下,只要有运河,在这时代都会有其积极意义。于是宋九又问了一下铁坑的事。钢监里的官员不大清楚,仅闻听一个铁坑出了事,死了几个囚犯,皇上一怒,处置了相关的几个官吏。宋九听后没有作声,实际他说得够细了,列举了许多相关注意事项。但上面说,下面未必执行,性质与王安石变法十分相似,再加上贪污,以及火药的烈性,非得出事不可。朝廷被逼改革铁坑制度,一是继续使用宋朝的承包制,二是恢复唐朝囚犯制。这两种制度皆不大适合,特别是后一种。与宋九无关,如何改,是赵普的事,四川与湖南连连出事,未必是赵普阴谋造成的,但赵普如今确实大权在握。

再问冶铁量,春暖花开,火药大幅度使用,铁矿石来源不愁了,去年焦碳未停也不愁,再加上反复调试,如今一天能冶近八千斤铁,最高时一天曾经达到九千三百二十多斤铁。

正是这个产量,死了几个囚犯,没有一个官员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