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讳?你胆子就这么小?”
李崇矩卟哧乐了。赵匡胤内心却在犯难,这小子惫懒不但让自己无奈,王祜在潭州写了一封奏折,奏折里几乎痛心疾首,有学问,有才情,有智慧,也能吃苦,用心,可能他受了那个西方的先生影响,想法新颖,思路开阔,是宋朝难得的人才,可这小子不思进取,性格惫懒让王祜感到深深痛惜。但赵匡胤有什么好办法?让他南下了,南下做得真不错,性格依然没有改变。难不成用牛鞭子抽他?
怎么大宋出了这个怪胎?
不去想,又对赵普几人说道:“就这小子,似乎一无是处,但在南方说了一句话,不打算并入我大宋疆土也就算了,打算并入我大宋疆土,地是我大宋地,民是我大宋民,那怕生蛮都是我大宋子民,尊重善待之,宋九,你一月有多少薪酬?”
“陛下,微臣每月薪酬有近五贯钱,还有炭柴米布补贴,合在一起能有十贯多吧。”
“十贯多钱,能想出这些,再看到巴蜀那边,朕很失望啊。”
赵普几人大气也不敢出。没有全师雄的事,遮一遮就过去了,全师雄越闹越大,眼看要烽火燎原,将整个巴蜀一起烧着,就算平定下去,又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方。
宋九嘴张了张,赵匡胤道:“宋九,你要说什么?”
宋九本来想说若非你那两道圣旨让下面大将误会,那来的事?但不敢说,若是赵匡胤失误,自己指出来,赵匡胤会有什么想法?随着了解得越多,他的历史观全部在颠覆。历史总是同情悲剧者的,因此史书对柴荣与赵匡胤难免会美化。但随着了解得越多,宋九隐隐感到赵匡胤缺点同样很多,未必是史书上那个好得不能再好的长者。自己不能说。
但若是其他人阴谋,自己敢不敢说?看一看如今几个大佬位置,薛居正是前朝旧臣,需要避讳,无法进入权利核心,李崇矩虽权带枢密使,更非赵普对手。王仁赡是完了,吕馀庆是下去了,巴蜀的乱子那么大,不知几年才能回来。若是阴谋,这等手段,宋九敢说吗?
于是说道:“陛下,微臣只能动嘴,又不做,因此敢说,反正说错了,有各位贤能修正,执行又是另外一回事,说易行难!因此微臣南下看到南方种种,曾感慨一句,微臣是夜郎自大。”
“说易行难,你可知道你说的会困惑多少人!”
“微臣不知。”
“你来说说这张地图是怎么回事。”桌面上正摆着宋九那一叠日记,用毛笔写的,现在的纸又厚,厚厚一大叠摞在桌面上,此外还有官吏整理后的一些文档。宋九碎碎地说了许多,丁德裕、潘美与王祜又做了许多补充,用快马送到京城,不能这样给皇上看,赵普又让书吏整理归纳,变成若干条,与日记一起交给赵匡胤。
涉及到的真不少,农耕生产、教育、通商修路、坑矿、民族与农作物本身。
首先是农耕生产,分成几个部分,第一是洞庭湖与湘水边,这一带有许多湖荡子与沼泽地,宋九建议设围。也就是修一道河堤,将这些湖荡子与沼泽地圈起来,实际这也就是后来的圩田与围田,什么田宋九未说了,然后设陡门,水小时能打开陡门放水防旱。水大也有办法,于围内挖沟渠便于交通运输,或挖塘泊,用它们来蓄水,淤泥上岸,抬高田基。这些水面也不会浪费,可以载藕种茭养鱼。汛期到来让百姓自发组织巡堤,于围堤上植树载柳。并且这些围田是千万年来没有人利用过的,地力充足,一旦耕种,产量会是平原地带的两倍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