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的说法你也相信,”赵匡胤莫明其妙,但宋九看到自己提到陈抟时,赵匡胤眼神略略有些变化,这中间肯定有故事,但不是他能知道的。有没有这个说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下面。宋九又说道:“陛下,容臣胆大一回,与陛下打一个赌。”
“大胆。”刘公公喝道。
赵匡胤也气乐起来,上下瞅着宋九道:“你这个小子,上下一无所有,用什么与朕来打赌。”
“陛下,臣有,若臣输了,臣愿意将这一身才华全部报效给朝廷。”
“大胆,你是朝廷官员,不服效朝廷报效谁?”
“刘公公,不用急,听他说,宋九,你赢了呢?”
“若赢了,将东水门外那个河洲赏赐给臣,不对,那个河洲大约二十六顷到二十九顷面积,臣将出资用其两顷面积替朝廷建造码头与物资中转站,再用两顷多面积建造一个书院,替朝廷培养各种杂学人才,余下的一半用于商用,用于建造民宅收回成本与安顿河洲百姓,还有替朝廷于汴水上建造一座飞桥,”宋九说到这里,用手醮着茶水于桌面上画了一座虹桥的样式,水迹不能马上就干掉,赵家兄弟皆重视民生,看着这座桥陷入沉思,这时桥很重要,有它才能沟通两岸交通,然而以前的平面桥,却让大船不得过,又影响了水运。若汴水上全部是这样的桥,等于将桥洞生生拨高好几米,其意义会比宋九那个起重吊机更重要。赵匡胤走了几步道:“就算如此,你觉得朕会同你赌吗?河洲虽在郊外,也紧邻着城墙,边上是汴水,何等重要,你这一身歪才能值一个河洲价值?而且这么大的飞桥、码头、中转站与学舍以及民居,你有这个钱帛吗?朕若与你赌了,那才是遗臭万年!”
敢情这小子还是要发浑,想贪财。
“钱帛的事陛下不用担心,只要陛下敢赌,钱帛也就变出来。并且也不完全是赐给臣,那些民居以后不能动,书院也不能动用,朝廷的更不用说了,但余用的商业产业五十年后全部交还给朝廷,并且五十年也不是赐给臣,前两年它不能收益,臣不会交纳税务,第三年臣愿意交朝廷一万缗钱税务,第四年是两万缗,第五年是三万缗……”宋九拼命地想着宋朝收复南唐的时间,又道:“第六到十年还是三万缗,第十一年是五万缗,第十二年是六万缗,第十三年是七万缗,第十四年是八万缗,第十五年是九万缗,第十六年是十万缗。到十万缗为止。”
“胡说八道!”赵匡义喝道,整个京城的税务一年加到一起也不过三四十万缗,十万缗,当钱是草纸啊!
第二十八章 宋九赵匡胤的豪赌(下)
“二弟,你听他说。”赵匡胤道。如果抛弃九十九成是儿戏的份上,这个赌无论输赢都对朝廷有利,赢了这小子说用一身才华全部报效朝廷,有才华不报效朝廷报效谁?似乎是冷笑话,可真正有几个士大夫十成十报效了朝廷?能使出六七分力量报效朝廷,此人就是一个良臣了。凭借这小子说出这句话,也不能再小视。
输了也有利,不是将地赐给他,等于是暂时赐予他经营,一年十万缗钱,现在整个宋朝两税商税以及盐酒诸项专营合在一起,也不足两千万,其中有的数字还是用束、石计算的,例如一石粮,一束草,这一个合计只能相当于五百文钱,而非是一缗钱。若是连一个小小的河洲都能得到十万缗,整个京城岂不是要得到一千万缗两千万缗,放大到天下,一年国家会有多少收入?宋朝的两税根据各地土地二十税一,十税一,一亩地最多税两三斗,一顷地最多税三十石(注),外加各种杂税一顷地税务不超过两贯钱,那个河洲若是全部按两税计算,一年最少税五十缗。似乎不止,河洲上有几小酒肆的什么,但还是菜园子与荒地为主,究竟多少赵匡胤肯定不知务,但一年各种税务加在一起,绝对没有一百贯。如果不是认为宋九是天方异谭,赵匡胤都想与宋九签订一万年合同!
“为何十一年后变成六万缗?”
“陛下,臣是赌我朝十一年后能统一天下,至少江南全部收回,十一年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若是十一年时间陛下还没有能力收回江南,那陛下顶多也只是刘裕那样的人君,而非唐太宗、隋文帝与光武汉高这样的雄主。汴水得利仅是两淮,说不定因为两国僵持不下,连两淮都不能得以休生养息,这条河那就不是黄金河,仅是一条白银河。到时臣只能破产。”
“收回了江南,你也只能破产。”赵匡义笑骂道。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钱那有那么容易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