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应该不会侵占民田吧?!”李管事有些忧虑的问道。
“至少现在应该不会!珍泉兄,你也读过不少书,应该知道一个人过于富有虽然可以带来很大的荣耀,但同时也承担了相应的风险!你我两家已经是大宋富豪中的翘楚,就算是皇帝的内库也未必能比咱们两家的产业多不到哪里去!现在慎儿考中状元,前途自是不用说,你我的生活也不可能比现在过得更加优遇,家产上保持这个水平就可以了,剩下来的就是利用做生意的机会大力捆绑来自各方面的势力,不管他代表是商人也好,或是官员也好,甚至是皇帝都可以,只有把这个盘子做得越大,大的让皇帝也吞不下的时候,那才是长久之道!”王静辉笑着说道。
王静辉知道在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哪个富豪能够荣耀一生而去的,大多数都是被统治者当做猪猡一样养肥在设计宰杀,这种状况即便是在后世现代中国也不能避免,长久的历史积累使得中国人骨子里面特别仇富,这也是和中国商人发家后大多为富不仁所致。他不用担心自己有生之年会被皇帝给收拾了,但这种历史积累本身就是畸形变态的,只有慢慢改变这种状况,才能够激起国人对创造财富的雄心,而且这种雄心必须是对外的,这样下来……
李管事已经不止一次的听到王静辉这种言论了,其实他也在思考如何能够让徐氏长久的发达下去,但是他没有答案,到目前为止他跟着王静辉一起除了赚钱之外,便是一起花钱——大力投入社会公益事业,其动机也是很简单,他把王静辉看做是孟尝君的冯禐。不过几年来拼命散财,不仅让徐氏的产业疯狂扩张,更给徐氏带来了很高的声望,这是出乎徐氏的预料之外的。
王静辉夫妇离开杭州是很特别的——夫妇两人驾着一叶扁舟优哉的荡舟西湖,从东湖上岸后,在夕阳的照耀下两人坐上马车悄然离开杭州前往汴都。
王静辉夫妇途径楚州的时候,楚州知州薛向之上船拜访王静辉——他终于撞墙了,楚州水利工程自王静辉任上便已经得到很好的修整,薛向之唯恐劳民伤财便对水利法执行不利,挨上了御史的弹劾。薛向之在感叹自己倒霉的同时也颇为羡慕李慎刚到杭州便赶上这么一个好时候,杭州水利修的有声有色,有驸马在旁支持,自然是新法执行得力,便向王静辉讨教如何渡过难关。
“换?!”薛向之惊异的问道,王静辉给他的建议只有一个字,却让他直挠头。
“不错!庆云兄,其实楚州水利工程还有些潜力可挖,但余地已经不大,要想对付朝廷的压力,那只有对一些工程进行升级——使用水泥来筑坝!”
“那不是劳民伤财嘛!”
王静辉很满意他的回答,楚州现在非常富足,根本就不用担心财政问题,若是薛向之讨好变法派,自然可以轻松应对,但他没有这么做,这让王静辉非常佩服。
“庆云兄理解有些偏差,‘换’是指对那些险要堤坝用水泥加固,另外便是阜阳等地的盐业,那里的晒盐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比之煮盐可节省更多的人工成本,庆云兄可继续对‘范公堤’修整,并且使用水泥广建盐田,这样一来不都是你的功劳了吗?!”
“改之,这些在下会去做的,不过还要劳烦改之回汴都之后向圣上奏请这里的实情!”薛向之说道,王静辉想了想便答应下来,毕竟在这个地盘上当官并非是件容易事。
第二百四十九章 阵地
“庆云兄,现在宰相陈升之因为年老所以退下去了,圣上让王安石为中书门下平章事,成了真宰相,王相的立场就不用在下多说了,你也对此了解。平心而论王相变法初衷是好的,都是为了大宋富国强兵,王相虽好,但并不能够保证他所启用的那些变法先锋们就是纯洁的,中间难免有些人像借此投机,以后的变法条文也会一个接着一个的推出,庆云兄可要三思而后行!”王静辉说道。
“改之的意思在下懂了,在下听闻除了农田水利法之外,朝廷正打算推行市易法和青苗法,这条文大致上也比较清楚,但是楚州这里的情况就是如此,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在下身上难免又要背上几道弹章……”
“庆云兄莫非是生了退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