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令皇帝赵顼很难想象的是司马光欣赏王静辉的才情,更欣赏驸马的豁达,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放弃翰林学士的,也并不是每个有钱人肯拿出自己的财富来做这么多的好事;王安石对驸马的感觉是最为复杂的,驸马曾经多次有意无意的将他的变法政策堵在家门口里,不过提出的政策连他自己都无法不动心,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翻开驸马的各种策论和奏章,都能够有不同的收获,但驸马那明灭变换不定的态度却令他有中难以着力的感觉。
这份奏章王安石和司马光刚才都已经看过了,这才传到王静辉的手中,他合上奏章双手放在赵顼身前的桌上,笑着说道:“这个杨定可算得上功利中人,宝镜和宝剑已经送到朝廷来了,但还有样东西他自己给留下了!”
司马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明确反对杨定的这份向西夏挑衅的奏章,不要说他反对,就连王安石也毫不犹豫的投上了反对票——若说种谔诱降嵬名山可以得到绥州,杨定这份奏章可就更加胆大包天了,居然想要全其国!王安石就算是再好战,在现在大宋所处的环境下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王静辉的话让司马光和王安石都生出了一种错觉——驸马好像对杨定的计划非常赞成,这不该是驸马的稳健的作风啊!
“驸马,先不论杨定留下了什么东西,单就是这份奏章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想借着归还边民熟户的机会来进攻兴庆府,这根本就是妄想!”司马光的话流露了一丝对他的不满,旁边的王安石也点点头,但没有说话。
皇帝赵顼对司马光的话倒是不是很在意,因为这样狂妄的奏章肯定是被否定的,驸马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两人早就交流过,对于西夏这几年先搁置,除了王韶的动作之外,不会有什么再大的行动了,他倒是非常感兴趣的问道:“爱卿,你说杨定会留下什么东西呢?”
王静辉笑着说道:“这个杨定手不干净,归还熟户本就是党项蛮人的计策,所谓献上宝镜和宝剑不过是麻痹我大宋君臣的小把戏,也就是能够骗骗如杨定那样鼠目寸光之辈。杨定在奏章上把西夏说得这么软弱,难道狄武襄等我大宋西北将士不就成了草包了吗?!不过是因为他收受了西夏的财物才这样做,梁乙埋兄妹也太小看我大宋了!”
王静辉的话把其他三个人都给逗乐了,皇帝赵顼说道:“杨定难道没有接到朕的谕旨吗?!如此庸才是该换个地方了!”
王静辉笑着说道:“圣上暂且息怒,杨定草包但也有他的用处!”
司马光听后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他感觉驸马好像又要对西夏生事,这不由得让他又紧张起来,而赵顼安然问道:“计将安出?!”
“这不过是梁乙埋小儿的无耻计策,臣估计党项人也是像学种谔将军诱降嵬名山,不过杨定不是嵬名山,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嵬名山降我大宋还有条活路,但他杨定必死无疑!党项人是想趁杨定到西夏商议返还熟户的时候,屯兵于保安附近,一旦杨定被杀,那党项人必然趁保安无守将的情况下发动突袭,占据保安则可进退有度,那到时候就是我大宋的麻烦了,正好可以报种谔之仇!”
王安石在一边说道:“难道驸马想将计就计来设计西夏吗?”
王静辉笑道:“两位相公对此早已经心中有数,下官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不过西夏肯定要报复种谔夺取绥州之仇,我大宋千防万防终究是落了下乘,所谓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难保不让党项人钻了空子。”
“驸马难道想借此来消弭宋夏争端?恐怕是这仇越结越深吧!”司马光皱着眉头说道。
“不然!据臣所知三年前谅祚在大顺城下身死之后,梁乙埋兄妹便趁机篡夺了西夏政权,但以前谅祚的跟随者并不愿意受梁乙埋兄妹的摆布,这两派争来斗去现在想来也快要差不多分出一个结果来了。根据枢密院的密报,梁氏兄妹占据优势那已经是铁定的事情了,但西夏内部的团结便是我大宋的麻烦,必须让这两派的实力处于不相上下的状态才更符合大宋的利益!”
“爱卿想借此来打击梁氏兄妹的势力?!”皇帝赵顼在一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