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辉说道:“殿下聪慧,改善我大宋财政现状的关键便是在这商业上!”
赵顼奇怪的问道:“这天下财富皆有定数,如果如王兄所言一是大力发展商业,但那会使天下的财富渐渐的归于商贾之手,而朝廷的财政肯定会更为紧张,王兄肯定不是指这点;二是便提高赋税,这样确实有利于改善朝廷赋税,不过这肯定会让御史台和知谏院参奏与民争利,王兄应该不会是说这个主意吧。难道王兄心中还有其他良策?”
王静辉听到赵顼这个“标准答案”后简直是苦笑不得,但心中一细想:恐怕贯穿于中国古代历史,这个财政命题都像梦魇一样缠绕着古代多少明君良相,即便是王安石这个能够想出“国家调控经济”的奇才,他也同样走不出这个怪圈。王静辉虽然不是学经济的出身,但二十一世纪的中国通过二十年的改革开放,就是个初中生也能够提出一些基本的经济理论,更何况他这个医学高才生呢?现在他正在考虑是否要将一些经济理论写成策论来影响这个时代的人的经济理念了。
写策论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来解除赵顼满脑子的疑惑,否则被他给瞧扁了,那以后自己可就不好说话了。王静辉略微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殿下,你认为是现在的天下要是和太祖建国时相比哪个更富足一些?如果拿太祖刚建国的时期与唐太宗时期相比哪个更富足?现在和唐太宗时期哪个更富足呢?”
颍王赵顼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对王静辉说道:“王兄,你的问题太难了,不过我想现在终归是要比太祖刚刚建国那会儿要富足的多吧,至于唐太宗年间实在是没有办法想比较。王兄,你问这个问题是何用意?”
王静辉说道:“我们暂且不管唐太宗那会儿谁更富足,正如殿下所言,现在要比太祖刚刚立国的时候要繁荣富足的多,那殿下认为支撑现在这繁荣富足景象的钱财是不是要比太祖那个时期的钱财更多呢?”王静辉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小学教师那样来循循善诱的给赵顼讲解这最基本的知识,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他很是郁闷。
不过屋中比王静辉更为郁闷的便是颍王赵顼了,从小到大所有教育他的老师都告诉他这天下的财富是一个定数,但怎么到了王静辉这里就变成另外一个样了呢?
第六十章 将至
王静辉看到赵顼眼中的迷茫之色更是深重,他也不和赵顼斗弯子玩脑筋急转弯的游戏了,说道:“殿下,这天下的财富从来就没有过定数,也不是像那些书呆子眼中所理解的那样,天下的财富就如同这一杯水一样,如果商贾拿走一分利,而朝廷便会少拿这一分利。如果跳出这个圈子,把财富的总值扩大,把这个杯子变成水桶、水缸又如何?这就像当初太祖时期的天下财富成长为现在大宋的繁荣富足一样的道理,请问殿下太祖时期国家财富的一分多还是现在天下财富的一分多呢?”
听着王静辉这个比喻,赵顼都有些晕头了,他不是不明把王静辉话中的意思,但他从没有在王静辉这个角度来思考过经济问题,各位给他教书的先生都是抱着那本“与民争利”的臭脚告诉他万世不灭的真理,但王静辉的话使他长久以来接受的教育从根基上就发生了动摇,让赵顼开始反思到底是谁对谁错。
王静辉看着颍王赵顼那个样子便知道今天的火候也差不多了,再说自己也不是学历史的,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生动而又有说服力的历史典故来有力的证明自己的观点。“看来自己要考虑是否有必要写一本《简明初级经济读本》来给大宋的统治高层洗洗脑了。可惜自己不是学经济的,不然直接把《国富论》搬上来改造成中国特色的不就完了嘛,还让自己这个没有学过经济的人班门弄斧,这是伤脑筋。”他在心中暗暗的想到。
王静辉说道:“这中间的玄机还多着呢,等有机会我再写个策论集给你,不过老规矩:决不能外泄,上次那两本策论集好像宰辅韩相就看过吧。为了我的名声着想,还请殿下还是把我的策论捂紧点好!”
颍王赵顼听王静辉把他向父皇呈送策论的事情说破,脸上也不禁一红,但一想到王静辉说要再写一本策论集给他,心中又喜不自胜,转头看到还在轻笑的妹妹蜀国公主赵浅予,心想:“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自从王静辉开始对蜀国公主有好感后,这策论也是一篇跟着一篇自己送过来,想到以前王静辉的作风,真是人心不古……”
蜀国公主看到皇兄转头看着自己微笑,立刻想到了颍王赵顼心中所想,也不禁脸上有些发烧,低下了头。而王静辉则是最喜欢看到蜀国公主脸红的,也不在意旁边的赵顼,饶有兴趣的看着蜀国公主。而赵顼也颇为知趣的闭上了嘴巴,不再问王静辉其他问题了,反正王静辉的策论给他的感觉一贯是非常全面,几乎所有的疑问都会在里面进行详细的阐述,现在王静辉的策论似乎更像是一本书,下笔万言那是长有的事情,也怪不得王静辉要使用鹅毛笔来写策论了,就他那蜗牛爬的速度来写毛笔字,那一本策论可真够有他写的了。赵顼现在想的更多的是怎么走出这间书房,虽然他不知道在这样的场面中“灯泡”是什么意思,但毕竟这种场面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尴尬,仿佛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最终蜀国公主还是敌不过王静辉的目光,拉着还在发呆的颍王赵顼向王静辉告辞了。
在送走蜀国公主后,王静辉就顺便乘车到郊外他收养的孤儿那里去看看,他们的学习进度没有被王静辉的迁移计划所干扰。在王静辉的眼中,这些孩子不愧是精选出来的好苗子,虽然他接手培养的时间还很短,但他们的天赋是非常好的,其中十三个人的定期学习测验成绩明显的对《物论》、《数论》偏移,这使得王静辉感到非常意外,但也同时很兴奋。不过王静辉不会这么快就对这些孩子进行专项培养,因为他们现在的基础还不牢固,各自的天分都没有显现出来,想当年郭沫若考北大,理科科目的分数居然比文科科目高了一大截,最后他一生中最大的成就却是文科方面的。
王静辉受过所谓“产业教育”的毒害,所以他要在充分考察了每个学生的资质后,再做决定把他们向什么道路上引导。他决定亲手带出的第一批学生共有二十一名,这个数字不算多,但却是他投入精力最多的一件事请。这些学生中除了李管事的儿子要被指定向考科举步入仕途的方向上培养外,其他学生还要通过王静辉详细的审查后,才能够决定其发展方向,无论他们将来是向那个方向上培养,他们无疑都会继承王静辉某一方面的知识,他们便是王静辉的留在这个时空的“传教徒”。有了这些传教徒,王静辉才能肯定的说,以前是自己一个人来影响历史,但等这些孩子长大后或是步入仕途,或是成为某一科学领域的探索者,他们对历史的影响才真正摆到了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