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马腾一喝,那些兵卒只是打了个哆嗦,想想后果,只是叹了口气,收起刀枪便自行结队回去宿地,只有为数不多的兵卒还在观望,但是看成宜没有表示也就随着离开了,转眼之间,就只剩下成宜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竟然不费一刀一枪的就将成宜一军给收降了,这确实是成宜没有想过的,也不由得成宜万念俱灰,只是呆在那里心中一片空白。
半晌,见马腾一脸怜悯的看着自己,成宜只是苦笑了一声,轻轻叹了口气:“将军,今日我才知道将军口才如此了得,我到底小瞧了将军,既然事机败露,成宜也无话可说,有死而已,不劳将军动手。”
话音落下,便已经被抽出腰间的长剑,这就要抹脖子自尽,免得或者徒受人嘲弄,再说事到如今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怎么死也是死,倒不如光棍一些的好,却哪知道就在此时,马腾忽然高喝一声:“成宜,你死便死了,就不为家人着想一下吗,难道还指望着蜀军来管你的家人吗?”
成宜一呆一时间不知所措,成宜如何不考虑自己跌家人,但是想也没用,又能如何,难道马腾还会开恩,将此事给自己瞒着,再说瞒也瞒不住,马腾也不会冒这个险的,自己又不是马腾的亲信,只是长剑却是再也抹不下去了。
马腾吁了口气,脸色变得凝重,只是沉声道:“成宜,你我兄弟一场,也算是跟我南征北战,不管你拿不拿我当兄弟,但是我还是那你当兄弟,但是叛变大罪,除了大王谁敢应许什么,我也无能助你,不过为了你的家人着想,我还能进我分内之事,这样吧,既然如何也是死,何不死的壮烈一点,看在你我兄弟的情意上,你还是自行出去杀他一场,于蜀军战死,好歹我能给你弄个烈士,最少你的家人还能衣食无忧,若是这样抹脖子而死,岂不是什么也没有了。”
成宜一呆,不由得望向马腾,却只见马腾一脸的惋惜,心中忽然一热,第一次感觉到马腾原来也是如此仁义,只是为何从前不觉得,若是有这种感觉,成宜又怎么会背叛,但是此时说什么也晚了,眼中有些湿润,只是偷偷摸了摸眼泪,猛地跪倒在马腾身前:“将军,是成宜瞎了狗眼,如今说什么也晚了,成宜悔之晚矣,只盼来世在报答将军大恩,将军这番心意成宜即便是死也会记在心里的。”
不怪成宜如此激动,毕竟马腾如此做,等于给了成宜的家人一条活路,不至于因为成宜所谓而流离失所,此时成宜知道必死无疑,最挂念的也就是家人,此时马腾将他的后顾之忧解决了,成宜还有什么话好说,只是猛地站起来朝马腾一抱拳:“将军,恩情来世再报,成宜这就去了,不流尽最后一点血绝不落马。”
马腾叹了口气,只是朝亲兵一摆手,便有亲兵端了一碗酒过来,送到成宜面前,耳听马腾叹道:“兄弟一场,此去有死无生,别的话也不说了,祝愿兄弟你多杀几个敌人,别坠了西凉军的威名就好,来干了这碗酒,算我送兄弟一程,一路走好。”
成宜点了点头,却没有去死的那种悲凉,心中还是热乎乎的,猛地干了这碗酒,只将碗狠狠地摔在地上:“将军,成宜对不住了,这就走了,将军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但若有来世,成宜一定报答将军。”
话音落下,翻身上马,径自看着城门大开便冲了出去,单枪匹马的朝蜀军大营杀去,而此时马腾望着渐渐关上的城门却是一声叹息,却注意到身边诸将眼中都有一丝感动,这才松了口气,自己的所作所为看来还蛮有效果的,心念一转,朝军司马成公英道:“给成宜记上,出城杀敌战死,为二等烈士。”
马腾所作所为自然是有原因的,这些人大都是从韩遂那边投过来的,与他并非一条心,如果不能收其心,那么奖励啊打仗的时候早晚还要出问题,但是收心那是那般容易得事情,马腾做了一年多也没有收服他们,今日才有个机会而已,自然要把持住,一个二等烈士就能让所有的将领都感激自己,若是有人在想拉拢手下诸将,确实要费一番力气了,现在谁也要说自己一声仁义。
再说成宜杀出去,片刻之后便已经奔到了蜀军大营外,让正在埋伏的李严和赵云却是不由得一呆,赵云有些费解的望着李严:“成宜怎么会这半晌自己单人匹马跑了过来的?”
只是李严也是一头雾水,当时便犹豫了一下:“将军,我去看看怎么个情况,也许有什么变故呢。”
说着,从暗中爬了出去,便已经朝成宜迎去,快要到跟前的时候,李严才低声道:“成兄,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可是有什么变故不成?”
哪知道成宜也不说话,只是策马过来,一开始李严没有防备,但是成宜不说话,加上到了近处便看到成宜脸上有些古怪,心中猛地好像想到什么,还不等反应过来,成宜便已经一枪刺来,口中高喊道:“李严你纳命来——”
再说李严大惊,只是猛地朝后退去,却终究没有来得及完全避开,被成宜一枪刺中了肋间,幸好李严躲闪得快,终究没有伤的太厉害,而且成宜也没有吆喝李严纠缠的样子,只是催马冲进了蜀军大营,一时间见人就刺,让蜀军大营有些凌乱,等反应过来,赵云领着人杀上去,却发现这成宜根本就不顾及自己的死活,只是想要多少几个人而已,等赵云一枪将成宜刺死,却已经不知道成宜身上有多少伤口,但是知道临死,成宜还是小的那样灿烂,终于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