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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慕容拔,却说刘岩此时已经到了道人城下,不过城中的民军却是严阵以待,不敢轻易相信,根本不敢随意打开城门,即便是刘岩到了城下,也没有打开城门,偏偏这些民军来的匆忙,并没有口令暗语,见到刘岩也是迟迟不敢轻信,让众人都有一种挫败感,不过这也怪不得民军,而是因为他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亏得刘岩聪明,呆在城下唱起了哪一首精忠报国,随着最后一句:“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城门终于打开了,民军们相信,这一首歌和这一句话,除了刘岩没有人能说的如此有气势,那种俯视天下的气势别人模仿不来,至于为什么这么不相信刘岩,其根由还是在李海身上,当时李海冒充刘岩在并州传遍了,这件事情虽然董白控制着,但是却控制不住种种传说,这让民军和百姓才会有这种担忧。

“大王,你瞧瞧这帮狗崽子的警觉性多高,嘿嘿——连大王都不认识了。”典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打趣刘岩,不过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

刘岩头也不回,咧嘴打了个哈哈,趴在马背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哪还有心思和典韦说笑,眼见着民军过来迎接自己,有心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刚才喊得那句口号却已经用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这一要挣扎着坐起来,一个不稳,直接从战马上栽了下来,掉在地上,虽然没有摔坏,但是却是起不来了,其实也不是他自己这样,新军将士能活着回来的,先不说一身是伤,从平舒赶到代水岸边,然后连夜渡河,有强行赶到了道人,一夜不曾停歇,再然后便是拼命厮杀,杀到如今天都已经大亮了,新军将士是又饥又乏,而此时回到道人城,见到了自己的弟兄,心轻一松懈下来,便再也支撑不住,随着刘岩跌落下来,不少新军将士也跟着从马背上掉下来,让城中的民军和百姓好一阵慌乱,将这些得胜归来的英雄,扶着架着抬着安排在民家休息。

只是这一睡就是大半天,刘岩还是被饿醒的,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身边有个姑娘正在收拾着什么,见到刘岩醒来,你阿小姑娘不由得大为欢喜,赶忙朝外面扯着嗓子就喊:“大王醒了,大王醒了——”

这小姑娘是被派来照顾刘岩的,城中能战的都上了城墙,只剩下老人孩子,就是稍有些力气的也都去帮忙了,这也是刘岩才会有人照顾,就算是典韦洛寒也不过一人一个老太太照顾着,不过典韦可是还没醒,最为最前端开路的人,典韦是最累的,至于洛寒到是醒了,不过却不愿意动弹,至于其他的近卫和新军将士,大部分还都没有醒过来。

“鲜卑人有动静了吗?”在小姑娘的扶持下,刘岩坐了起来,全身感觉都快散了架,身上的肉就没有一块不疼的地方,这一动就不由得呲牙咧嘴,不过刘岩还是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包扎过了。

“没有,我——我听大人们说,鲜卑人还在处理死人收拾大营。”小姑娘苏毅然只有十岁大小,但是面对刘岩竟然不会畏惧,倒也是颇有胆识。

听到鲜卑没有动静,刘岩松了口气,轻轻地活动了活动身子,呼了口气:“小妹妹,给我弄点吃的吧,我都一大天没吃饭了,昨夜有厮杀了一场,这都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小姑娘应了一声,赶忙给刘岩端来了一碗热粥,道人城死了这么多人,粮食反而绰绰有余,所以不在乎一点消耗,而且早早的就给新军将士准备好了饭菜,只要有人醒来就会端上饭菜来,对于这些不要命的去敌营厮杀的将士,无论军民都很尊敬他们,所以账户起来那也是真心真意的。

正吃着饭,却又两名民军走了进来,见到刘岩就一个头磕下去,刘岩虽然还想扶起他们,但是却根本动弹不了,也只有再三催促才让两人起来,这两人分别是一名小校张德和一名屯将程猛,望着刘岩一脸的热切,不过刘岩却是有些想不明白:“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了,其他人呢?”

不是刘岩多想什么,按道理来说,来觐见刘岩这位大王,最少也是大帅或者将军,根本轮不到小校,更何况不过最多百人的屯将,而且就只有这两人,这显然是有点问题,只是张德咧嘴一笑,却是沉声道:“回大王,如今城中就只有我们俩职位最高了,将军和其他的弟兄都战死了,小的也是命大,再往下就只有一些什长伍长了。”

原来鲜卑人连续攻了两天,道人城中五千民军战死四千有余,其中主将曹乐战死,几位将军也都战死,就连十名小校也只剩下张德这个命大的,从张德身上一身的伤痕看得出来,包扎的伤口之中还隐隐的渗出血迹,甚至杀到此时,就连五六十名屯将也只剩下程猛一个,至于什长才不过二十来人,伍长都不超过二十人,可以想象其厮杀的惨烈。

见刘岩有些发呆,那程猛却是双眼发亮:“大王,我们都记得大王一句话,为将者必当身先士卒,能如大王一般于兄弟们一起死战,所以每次杀敌的时候,凡是有官职的就在最前面,大帅战死了,将军们就补上,将军死绝了,就小校跟上,最后就是我们这些屯将,嘿嘿,我和张将军是全军命最大的——”

或者在张德于程猛心中,这本是应该的,因为他们所敬仰的刘岩想来也是身先士卒,而他们正是跟着刘岩在做,不过绝大部分的人可没有刘岩那么强横的生命力,和百折不挠的小强精神,所以就都死翘翘了,到是张德程猛二人,自以为和大王一样有福气,还在沾沾自喜,至于死伤四千多弟兄,心中虽然不是没有难过,但是在并州民军心中,能够跟着大王战死,能为大王而战这是一种荣誉,很多人想来还来不了呢,所以在这种心态下,他们并不是太难过吗,还能得意的出来。

看着二人一脸的兴奋,刘岩心中却没有一点高兴,随然身先士卒是他要求的,而民军能做到这样按理说他也应该高兴,民军随然在战力上比不上正规军,但是在纪律的严谨上并不比正规军差,在敢于拼杀的精神上,甚至除了近卫营之外,那就是并州军,不管是新军还是民军,从并州出来的都自认为是刘岩的嫡系,既然是嫡系就要比别人强,而他们也是在努力的在做,而且做得很好,如今在天下四方,提起并州军睡不畏惧,就是害怕他们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最可怕的是,并州军不会撤退,知道战死至最后一个人,即便是敌人能够获胜,那么也就给打残了,用刘岩把曾经说过的话就是,用自己的生命为后来的弟兄多留一条活路,这也是为什么近卫营始终是以并州人居多,而民军可以入选近卫营预备军,其根由就是因为并州军对刘岩的忠诚,而这种忠诚就是并州军不怕死不怕牺牲的动力,让并州军名扬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