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步,两百步,蔡瑁在心里数着,一颗心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终于到了一百步,蔡瑁眼中闪过一道杀机,猛地高喝道:“放箭——”
随着话音落下,无数的箭矢如同漫天的雨滴一般,纷纷洒洒的划着弧线飞射出去,但是在大风之中,绝大部分的都偏了射点,毕竟真正地好射手并没有多少,这样的厮杀凭的是以多为胜,但是这种大风却让很多人找不到原来的感觉,按照原来的射法,被大风一吹,自然是偏差了不少,但是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的箭矢落在了新军头上,登时间便有不少人从战马上栽了下去,虽然有蒙布,但是并不足以完全抵挡箭矢,何况这些箭矢实在是太多了,几乎遮挡了一片天空。
只是一轮箭雨,便有一百多新军将士从战马上跌落下来,这个时候从马上掉下来,就算是还没有死,那也是活不成了,纵横冲撞的战马轰然间碾过,莫说此时不可能停下来,否则的话这些马军就成了活靶子,在想冲起来便更加困难了,再说一旦是那样的话,到时候死伤的人就更多,只有杀进荆州大营才能少死伤一些,所以,纵然心中在不忍,但是还是都纵马踏过,活活将掉落下了战马的将士踩成了肉酱,战争就是这样残酷的,已经经过了无数次杀戮的新军将士,一颗心早已经如铁石一般,没有办法去想什么。
再说没等荆州军第二轮箭雨在射过来,典韦便已经一马当先的杀到了荆州大营之前,两支短戟舞动着,不由得大喝一声,在拒马上一挑,生生将拒马挑的飞起来,砸在荆州军的阵营里,到是砸死了好几个人。
才将拒马挑飞,面前却又是一片大车,生生的挡在了新军面前,如果就此被挡住,新军的死伤就要严重了,也亏得是典韦,眼中不见一丝焦虑,只是喝了一声,双戟探出,插在马车底下,随即猛地一用力,上千斤的大车便被生生掀了起来,就连典韦坐下的战马也承受不住这种重量,悲鸣了一声,便跪在了地上,而此时,典韦却是大喝一声,将大车下了出去,飞落的辎重,引得荆州军一阵动乱。
第1006章 杀阵
心中可怜战马跟随了自己好长时间,但是此时没有时间再多想,典韦索性从战马上一跃而下,也不回头便已经杀进了荆州大营,双击之下哪有一合之将,不管是长枪长戈还是大刀长剑,占之便是折断的下场,而持着武器的人更是非死即伤,只是一瞬间,便已经杀开了一条血路,身后的新军将士也杀了进来,典韦才算是感觉松了口气,最少死开了一道口子,不然的话将士们死伤是实在是太严重了。
呼呼的喘着粗气。即便是典韦如此勇力,但是面对上千斤的大车也是感觉有些吃力,但是此时不是歇息的时候,咬了咬牙,便又挥舞着双戟杀到一边,只待清出一片场子,新军弟兄护卫在他的身边,只让典韦又挑开一辆大车,只要破开大车就能杀进去,不然拥堵在这里就麻烦了,至于那些拒马,几人合力倒是能挑的开,但是就是为了把口子撕大一些,却又折损了不少的弟兄。
有这两道大车的口子,新军将士登时杀了进来,轰然间撞上了荆州军的盾牌兵,在长枪的冲击下,盾牌阵瞬间就被破开,但是冲击盾牌阵的将士也都栽倒在这里,承受不了如此重力的冲击,但是却给身后的同袍打开了一条路。
典韦闷哼了一声,也不由得吐了口血,只是看着外面还在拥堵的大军,却知道自己不能停,没有冲锋的器械,就只有靠人力,但是冲进来的这几百弟兄,只能拼命地超前冲,不然会挡住后面弟兄的路,所以即便是明知道冲上去是死,但是却不能停下,就算是死也要为身后的弟兄开路,根本没有人能来掀大车,所以典韦还是一咬牙,趁着身边还有十几名弟兄在护卫着他,还是两步跃到另一辆大车之前,深吸了口气,双戟插在大车下面,然后猛地使力,生生的有掀飞了一辆大车,如此就有了几丈的口子,最少每一次都有十一二匹战马能够冲进来,但是到了此时,即便是如典韦者,也没有力气再去动这些大车。
叹了口气,典韦吐了口气血水,胸口隐隐的作痛,双臂也感觉有些乏力,只是典韦不敢停下,抢过一匹战马,是战死的弟兄的战马,然后翻身而上,没时间理睬这些,便策马加入了冲锋的大军之中。
越来越多的新军将士冲进了荆州大营,悍不畏死的朝前面冲锋,荆州军的阵营便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旦冲进去,那些弓弩兵便成了待宰的羔羊,没有多少还手之力,如果放箭的话,反而会对自己的同袍造成伤害,但是还是有许多人选择了放箭,这几乎是一种下意识的,却让荆州军死伤不少。
不但开始杀敌,更有新军将士将火把打飞,落在帐篷上便燃起了大火,整个大营都开始陷入糜烂,新军朝前冲锋,却好像陷在泥潭里,速度开始慢了下来,毕竟荆州军人太多了,不过在典韦赶上来的时候便不一样了,即便是典韦已经有些乏力,但是片刻的修养,典韦也会恢复了一些力气,双戟舞动,便已经杀的荆州军人仰马翻,大军的速度便不再降下去,直朝前面杀去。
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杀进了大营,蔡瑁脸色阴沉了下来,但是却没有冲动,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典韦,但是蔡瑁并不会因为如此,就出去和典韦比拼,大将军就应该居中指挥,那种冲锋陷阵是士兵的事情,最多如小校可以杀上去的。
到了这时候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的战阵技巧,所能做的就是人海战术,靠着蜂拥上去的兵卒,来抵消战马的冲击力,就算是前面的不甘心冲上去,但是被后面的人一挤,也只有无奈的迎上去,或者杀死敌人,或者被敌人杀死,最惨的就是跌倒在地,却没有能死掉的,就只能被马或人活活踩死,直到成为一堆肉酱,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再说两万大军的荆州大营,连绵里许,从这边杀进去,只有不停的冲杀,唱腔与肉体碰撞,飞溅的血花,残肢断臂,整个战场化作巨大的绞肉场,每一时每一刻都有人死亡,就是想留一具全尸都是奢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