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说新军还是很强悍的,几乎有靠着搏命在和荆州军缠斗,即便是挨了一刀,大姐你还是也会合身扑向敌人,最少多拉一个垫背的,望着那个已经打开的城门,大家都明白,不能尽快歼灭敌人,那么很可能就是城毁人亡,所有人已经没有退路,不过反之荆州军也是一样,城门如果被堵住的话,那么他们这上万大军都可能葬送在这里。
也不知道多久,城门的火势已经小了一些,但是此时城中的荆州军也已经被杀的剩不下多少,虽然新军的将士死伤一样严重,但是能够堵住城门就是胜利,正与已经顾不上城中,所有的能用的就都用上了,双方只是那凭着箭矢在做对射,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在意伤亡,也没有人顾得上自己的死活。
终于,神火炮好像坚持不住了,因为没有浇上水,所以就在一声炮响之后,猛地有一门神威大将军炸了膛,而随之而来的就是接二连三的炸膛,到了最后,就连两门神火炮也跟着炸了膛,也不过比神威大将军多发了两枚炮弹,还炸伤了不少的新军将士。
眼见神火炮炸了膛,郑云和近卫营残存的几个人反而松了口气,就算是死,这神火炮也绝不能落在敌人手中,炸了膛反而是好事,所以这时候郑云也顾不了那许多,招呼着将士们,将已经炸了膛的火炮全部掀下去,果然砸死了不少的荆州军,还将城门口堵了一些,虽然神火炮没有了,但是还剩下一些炮弹,正让郑云还不放心,那边只有命令亲兵:“点燃所有的炮弹,全部丢入敌人之中,决不能让一枚炮弹落在敌人手中。”
只要有命令,根本没有人有时间去想,炮弹被点燃了,然后就被丢了下去,再然后就有不少人被炸死,所有的炮弹就被毁之一旦,不过也没有白费,最少将城外的荆州军炸死不少,只是那些死士都已经堆得想小山一般高。
已经不知道厮杀了多久了,双方都已经死伤惨重,但是此时城门处的大货已经开始有熄灭的迹象,更惨的是,已经没有火油了,城墙上凡是能用的都快没有了,就连箭矢也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不过荆州军的箭矢也几乎消耗殆尽。
除了稀稀疏疏的箭矢,郑云知道已经没有呆在城墙上的必要了,深吸了口气,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弟兄们,守住城门,和敌人拼了。”
将士们没有人多说一句话,只是随着郑云杀下城头,随即将城中的敌人肃清,但是城门已经打开,敌人已经开始涌进来,大火也被踩熄,双方在城门处撞在一起,刀光剑影之中,飞溅起无数血雨,残肢断臂落了一地。
双方堵在城门这里,寸土不让,新军知道,堵在这里反而对他们有利,最少不至于落到被围攻的下场,所以前赴后续不顾死伤的将城门处堵住,而荆州军却是要拼死冲进来,只是一瞬间,就不知道有多少将士惨死在新野城中。
但是荆州军毕竟人多势众,纵然新军寸步不让,却依然是抵挡不住荆州军的冲击,不是一步一步后退,而是人死了,就被荆州军占据那么一个位置,双方的厮杀惨烈到一种不可以想象的地步,同袍的尸体就在脚下也无从顾忌,尸体在城门处已经叠起了一道坝子,鲜血在脚下流淌,以至于很长时间,在新野城中,还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眼看着新军死伤越来越重,好像随时都可能崩溃,而城中已经没有多少新军将士了,但是荆州军却还有不少,两军交错在一起纠缠着,但是就在此时,从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埋伏在朝阳的新军终于快马加鞭的赶到了,而此时也是最重要的时刻,虽然经过长途的赶路,但是眼前的情况,让新军的马军没有敢停歇,随即便投入到了厮杀之中,从远处而来,杀入了荆州军的后军,但是疲惫之下,新军的马军战斗力不足一半,并不能完全发挥马军的优势。
况且双方都只在意城门,马军也冲锋不起来,双方胶着着,城门口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将无数战士的血肉在这里碾碎,每一刻都有无数将士的生命终结,只是厮杀声却在慢慢的减弱,一方面是人员越来越少,一方面是已经没有力气在喊打喊杀。
郑云被一直长枪刺过来,看到了却没有力气躲开,身边还有不足三百弟兄,但是敌人却依旧汹涌,即便是城外马军已经赶来接应,却还是无法振奋已经疲惫到极点的郑云他们,终于感觉到胸口一阵疼痛,郑云惨笑了一声,猛地扑了上去,长枪从胸膛里穿过,郑云却是一剑刺死了眼前的敌人,但是到了这一步,郑云却已经在没有力气去杀敌,只是呼呼地喘息着,如同破了的风箱,眼光慢慢在涣散,到了最后一刻,郑云没有想起远方的父母妻儿,也没有想起刘岩这位大王,更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最后只是留下一句话:“杀呀——”
只有杀敌,这是将士们在临死之前唯一能想到的,而随着郑云的死亡,新军残存的将士也没有撑住多久,但是唯一值得他们庆幸的是,他们临死也拉了点背的,至此,城中的新军将士几近全灭,就算是还有没死的,也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已经阻挡不住涌进来的荆州军。
虽然进了城,虽然已经胜了,但是张允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见眼前已经没有敌人,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过身下是鲜血,还是死人,此时就是想休息,但是张允知道自己还不能休息,深吸了口气,却只是沙哑着嗓子道:“让弟兄们尽可能的进城,进不来的就没有办法了,准备关上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