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聪一呆,刚才心中的杀机登时不翼而飞,想起从小堂兄对自己的疼爱,到自己杀死他,竟然还会替自己着想,一时间不由得很是悔恨,双膝一软跪倒在张勋面前,忍不住呜咽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大伯的,也会照顾好两个堂弟的,我——我,对不起,大哥——”
也许是良心发现,也许是心中不安,看着张勋面前睁开眼睛,嘴角犹自挂着一丝无奈的神情,最终头一歪,再也没有了气息,一场荒唐的兄弟相残的闹剧也就此落下了帷幕,真是让人唏嘘不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半晌,张聪抹了抹眼泪,抬头看了看已经死的不能在死的张勋,一咬牙,竟然真的伸手将张勋的头颅割了下来,只是一脸的不忍,不忍又怎样,死了就死了,有头无头都是死了,为了自己为了家族,堂兄,兄弟对不起你了。
拎着张勋的头,张聪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出了营房,隘口不大,也不过几十步而已,张聪一出来,登时所有的兵卒都朝这边望来,谁都看得见张聪手上拎着一个东西,只待望过去,却不有的一个个惊呆了,那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他们的将军的项上人头。
张聪高高举起人头,脸上却是一副冰冷,沉声道:“如今并州新军大将张辽将军就在关外,张勋不肯投降,已经为我斩杀,现在给你们两条路,一条路是随我投降,一条路是等张辽将军杀进来为张勋殉葬,现在愿意投降的,就给我站过来。”
兵士们彻底傻了,望着张聪一个个有些畏惧,张勋于张聪的关系,这隘口之中无人不知,如今张聪杀了张勋,又如何不让人畏惧,一个个不知所措,张勋一死,隘口在无人做主,众人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对张聪实在是太畏惧。
终于有人默默地走了过来,没有主将,兵士们根本就没有斗志,与其死战不如投降,士兵对究竟跟着哪一个主君其实并没有很深的在意,毕竟活命才是做大的事情,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不多时,几乎过半的兵士就站到了张聪的身旁,只是却还是不敢靠近他,这家伙连自己的哥哥都杀,谁知道会不会害他们。
至于剩下来的那些兵士都是对张勋有些感情的,他们却不愿意过去,但是眼前的结果却是他们不能不接受的,这个隘口如今是守不住了,因为人心已经散了,但是去张聪身边,看着张勋的人头,他们还是不肯这样做,不过并不代表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一名屯将却是有主意,望着一脸狰狞的张聪冷哼了一声:“咱们既然要投降,何必非要他张聪领着,自己出去投降不就行了,想必外面的新军不会理财是谁领着投降的。”
直到此时,刚才还在彷徨无奈的那些兵士,会然间也是双眼一亮,是呀,问题不就是这么简单吗,直接出去投降谁也不会为难他们,外面的新军要的只是他们投降献关而已,至于是谁率领都无所谓的,这些人对望一眼,不由得低喝道:“不错,跟着张聪这种人无异于与虎谋皮,咱们自己去开门献关,走——”
这边一闹将起来,本来去了张聪身边的兵士,也算是回过味来了,却在也不愿意呆在张聪身边,径自跑去那些兵卒身边,三百人一起拥簇着去将隘口的城门打开了,张聪身边不再有一个人。
张聪嘴角抽了抽,心中有一丝彷徨闪过,但是随着大门打开,张聪却不再犹豫,快步走了过去,果然就望见张辽已经率领马军过来了,阴沉的瞪了旁边的那些兵卒之后,张聪三步并作两步,便到了张辽马前,猛地单膝跪在地上,将张勋的人头托起来:“张将军,张勋不肯投降献关,我已经将他杀了,人头在此——”
本来看着关口打开,那些兵士们默默地出来将摒弃放在一边,心中正高兴的张辽却被张聪的一番话给打消了心中的喜悦,看看张聪那张依旧狰狞的脸,张辽心里一抽,虽然那张勋是敌人,但是心中也难免一阵悲哀,对于张聪这个能对亲人下手的家伙,再无半点好感,只是凡亭山的隘口毕竟是张聪兵不血刃拿下来的,张辽还知道不能太过在意,只是深吸了口气,尽量的保持着平静,轻轻点了点头:“做得好,成饶,为张将军记上头功,等主公到来,为张将军请功。”
身边的军司马成饶抱了抱拳,应诺了一声,这才让张聪那可悬着的心放下了,不由得挤出一副笑脸,朝张辽沉声道:“多谢张将军厚恩。”
张辽没有在和他多说什么,这样已经够了,只是一摆头:“进关——”
随即大军进关,整编投降的韩遂军,至于张聪也插不上手,也没有人理睬他,在一旁却是颇为尴尬,好在很快,整编便结束,张辽留下三百新军将士,便领着新近投降的这些韩遂军于张聪返回了乌氏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