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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段虎却没有动,依旧死死地跪在地上,迟疑了半晌,才咬了咬牙低声道:“将军,属下不力,目赤将军也战死了——”

听到目赤战死的消息,刘岩一呆,一旁的典韦更是闻言色变,目赤死了,那一恍惚间,仿佛还和目赤嬉笑怒骂,为了一坛酒争的面赤耳红,死了,就这么死了,刘岩没来由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有多少次木槌护卫在自己身边,帮助自己当了多少回敌人的刀枪,但是现在竟然就这么死了。

“混蛋,为什么目赤死了,你们还他妈的活着,你们——”一旁沉寂了半晌的典韦忽然发飙,上去神兽揪起段虎,双眼瞪得很大,眼中写满了怒意。

段虎默然,自己能说什么,却不想便在此时,刘岩忽然勃然大怒,厉声高呼道:“典大哥,放开段虎,目赤死了怪不得任何人,你也没资格责怪段虎他们,瓦罐难免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当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要是因为一起打仗,兄弟死了,就去怪活着的人,那是不是只有一起战死才行,难道以前战死了近卫营的弟兄,我也要来责怪你吗,松手,典大哥——”

话音落下,刘岩伸手来抓住典韦,典韦一呆,只是回头看了看刘岩,却是虎目含泪,如果换做别人,典韦也根本不会听进去的,不过是刘岩,典韦只是闷哼了一声,看边疆段虎松开了,只是心中的压抑却是更浓了。

刘岩松了口气,脸色有些难看,深吸了口气,朝段虎等守军忽然就轻轻地躬下身子一抱拳道:“诸位弟兄,我代典大哥给诸位陪个不是,刚才是他太激动了,对不住了——”

段虎心中又惊又喜,哪敢让刘岩给他们赔不是,莫说是他,一时间守军的人都活泛起来,有这样的将军实在是幸运,最少不会无故找他们的麻烦,看来他们也没有罪过了,刚才将军说他们是英雄的话那是真的了。

正在刘岩和段虎准备进城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典韦大吼了一声:“闷煞我也,直娘贼的韩遂叛军,老子今天将你们杀个干净,给我兄弟报仇。”

话音落下,双戟一摆,典韦杀气腾腾的便大步朝那些俘虏走去,一时间气氛登时变了,俘虏们满是恐惧,而新军和锦帆众的人则举起刀枪,随时准备动手,杀机笼罩了整个彭阳城门,看着典韦没有人能怀疑他的决心。

“兴霸大哥,拦住典大哥——”刘岩来不及追上去,一时间脸色大变,心理咯噔一下,情急之下却只有招呼甘宁,幸好甘宁并没有跟在刘岩身后,耳听刘岩呼喊,想也不想,一纵马便到了典韦身前,眼见着典韦举起双戟就要杀人,甘宁大喝一声,大刀翻卷,“叮”的一声硬碰了一记,坐下的战马差点吃不住劲,不过甘宁到是拦住了典韦。

“典大哥住手,他们不能杀,目赤的死不是他们的错——”刘岩阴沉着一张脸,快步朝典韦追去,也不过十几步,趁着甘宁挡了典韦一下,便已经被抢到了典韦身前,一张手臂挡住了典韦,脸上又疼又急:“典大哥,你这是怎么了,目赤死了,我也很心疼,但是他已经死了,你就不能冷静一下吗。”

典韦黑着一张脸,将头别到一边,只是并没有在冲上来,却气咻咻的道:“主公,我知道我刚才责怪段虎是我不对,你骂我我没话说,但是这些直娘贼的叛军,杀了他们不正是可以给目赤报仇吗,不是他们,目赤又怎么会死——”

典韦如此想也不错,但是刘岩却并不是这么认为的,轻轻地摇了摇头,刘岩上去拉住典韦:“大哥,你跟我进去说话吧,有些事情一下子也说不清,目赤战死不是被人害死的,两军相争死伤无数这都是正常的,你要是恨的话就应该去恨韩遂那些人,和他们这些当兵的没多大关系,他们只是听命行事,当兵吃饷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给自己的老婆孩子一条活路而已,如果不是韩遂让他们来,谁愿意这么冷的天跑出来打生打死的。”

尽管典韦不愿意,但是始终没有强行挣脱刘岩的拉扯,虽然不反对刘岩的话,但是却是哼哼着并不赞同,将脑袋别到一边,不肯和刘岩对视,但是脚步确实随着刘岩进了城,刘岩的话典韦实在无法拒绝。

“兴霸大哥,好好安置这些俘虏,不要苛待他们,到时候我还有用。”刘岩回头招呼甘宁,将俘虏押进彭阳城,然后城门轰然关上了。

段虎他们也被刘岩安排去治伤修养了,毕竟这些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刘岩还不忘了让甘宁组织百姓去收敛尸体,统计战死的人数,而且让百姓在城外几里处挖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坑,毕竟死人不能久留,不然会闹起瘟疫的。